返回 第 25 章 七夕(入V三合一)  美人难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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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七夕(入V三合一)[3/3页]

  的声:“郎君可以放我下来了么?”

  谢沂目光幽幽一沉,放了她下来,扶她站稳。又捡过落在茸茸芳草上的帷帽,重新替她笼好。

  他手指勾过帽绳,系在她莹白如玉的下颌下,温热指腹不时触到她。桓微轻轻抿唇,莹白的面上还残留着一丝暖红,她手中仍擎着他送的荷花,待他系好帽绳,低低道了一声“我走啦”便转身离开。

  谢沂目送她走至门前,不一会儿便有人开门,女郎高挑秀颀的身影消失在朱门之后。

  她是在生气,可她到底没扔掉他送她的莲花。

  他笑了一下,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离开。

  ……

  七夕过后,京中平静了一段时间,过了盂兰盆节,崇宁帝将桓谢二氏及北燕使团召入宫来,说是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天子在华林园中设宴,宴会选在日中开始。园中急管繁弦,歌舞翩跹。气氛却凝滞如冬日湖水,波澜不起。

  北燕使团的位置设在右首,左边才是桓谢二家。除已经聘亲的桓芙外,桓家三个女儿都在席间。桓微坐在庐陵长公主之后,螓首低垂,柔美婉嫕。

  许是崇宁帝特意安排,她的席位就挨着谢沂,宛如一对璧人。对面,慕容衎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握着酒杯,眸中幽幽不定。

  元嘉公主同庾皇后也在席间,庾皇后将慕容衎的反应看在眼中,暗暗纳罕。元嘉眸中却闪过一丝愤恨,凭什么,凭什么桓微一个大臣之女都可以悔婚另嫁,她却要嫁去江北和亲!

  听说那北燕太子慕容绍虽生得俊朗,却好色风流,十二岁就有了妾侍,十四岁就敢睡庶母,差点被燕帝废掉。仅是东宫之中有品级的妃嫔就多达二十人,更别说那些通房外室了。

  这样的一桩婚,父皇竟视为良缘!

  她目中哀伤难掩,看向谢氏的席位。清隽寒逸的郎君唇角如牵春风,间或侧目看着身侧的女郎,眼中温情脉脉。

  席间的气氛愈发的沉滞。崇宁帝呷一口琼浆,与慕容衎道:“朕知道阁下委屈,可这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早在阁下提亲之前,长公主就已答应了谢氏的提婚,桓大司马远在淮南,消息未通,才会应允阁下的。十一娘既已许婚,焉有再许之理。”

  慕容衎的视线从桓微身上收回,维持着礼节淡笑了一声,“这不对吧?某听说长公主当日并没有答应谢家,两家的六亲礼也是近日才开始。”

  庐陵长公主眉心拧起,当即开口:“阁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指责本宫为了躲避婚事才临时给女儿订婚?”

  “早在今年五月圣上就已下旨为我儿赐婚,只是我儿年纪尚小,才拖了两个月罢了。阁下若不信,本宫还有当日御旨为证。”

  庐陵说的赐婚御旨,却是当日元嘉事发后、同崇宁帝商议联姻谢氏后所拟的一封,打算同王氏绝婚后就请出这一封旨意来,顺理成章地联姻。未想途中叫夫主摆了一道,一直没能派上用场。hTTps://WWw.xs74w.com

  “是这样么?”慕容衎淡淡笑了一声,语气却殊无相信的意思。庐陵面色铁青。

  “桓女郎,某就真的这样不堪,不能入你的眼么。”

  他转向桓微,目光灼灼。

  贸然点到自己,桓微不得不起身作答了。她低垂着眼睛,温言细语,却很坚决:“承蒙殿下错爱,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由父母做主,十一娘只是顺从父母之命。”

  “殿下会遇见比十一娘更好的女子,琴瑟和谐,儿孙满堂。十一娘在此提前恭贺了。”

  事到如今,她心里已然很坦荡。燕持隐瞒在先,她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她的确喜欢过他,但国恨家仇,她不会嫁给胡人。

  慕容衎的眸光随她话音转淡,黯然无比,“是我失态了。我敬女郎一杯酒,给女郎赔罪。女郎就不必回了。”

  隔着数丈,他遥遥向女郎敬了一杯,收回视线,不再看她。桓微搭在酒盏上的手指却是微微收紧,他还是这样体贴,记着她不能饮酒。

  谢沂察觉到她微妙的情绪变化,眸色加深,起身道:“仪简替女郎回敬殿下一杯。”

  说完,也不顾慕容衎骤然转冷的神色,自顾饮下。谢珩笑眯眯地捋着长须,这些青年郎君呐,争风吃醋的样子,可真有意思。

  崇宁帝却又开口了,“大丈夫何患无妻,趁着今日,朕叫来了桓家另两个还没议婚的女儿,贵使若实在想同桓氏联姻,可从她二人中挑选一人。”

  这就是崇宁帝所打的主意了。桓氏再怎么势重,他也是名义上的天子,没道理天子嫁女臣子却反悔,这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桓氏席位上,桓萝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桓芷却眉目幽幽地看着桓微。吴王就是袁燕持,袁燕持就是北燕吴王,不知她把这件事捅出来,桓微会怎么样?

  必然身败名裂吧。

  她美目微眯,笑容诡秘阴冷。

  慕容衎并不领情,婉言拒绝了。崇宁帝便不再提此事。一时席间上菜,珍馐如流水往桌上端。既有江北人常吃的牛羊肉,也有江左偏爱的莼菜羹鲈鱼鲙及各式寒具。这样尴尬的宴会桓微不想多待,借口更衣离席,离开时,想起给谢沂备的那个穗子,手指轻勾,暗暗拉了下他的衣袖。谢沂唇角忍俊不禁地一扬,借饮酒掩过了。

  慕容衎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中,心中又是尖锐一疼。

  庾皇后派了两名宫人跟着桓微,盛夏已过,华林园中风景犹好,松柏苍翠,合欢、紫薇竞相争放,鸟语花娇。桓微一个人在园中走着,到了非鱼池地界。她登了水榭,坐在美人靠上皓腕斜斜枕着栏杆,看着池中杨柳映水红尾簇簇。不多时,谢沂便来了。她略有些埋怨地嗔他:“你应该晚一点的。”

  她才一离开他就来了,不是明晃晃地告诉母亲是她把他约出来的么。

  今日宫宴,她盛装打扮过了,头上钗环珑璁,身上是繁复的杂裾垂髾服,裙长曳地,飘逸华美。娇懒倚在美人靠上的样子,正如探入亭中的一枝娉娉袅袅的月季。谢沂薄唇微微含笑,“女郎有何事。”

  庾皇后派来的宫人远远站在园中,桓微倒不怕她们瞧见,“这个给你。”

  她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色穗子来,递给他。

  这个穗子,是她那日看见他玉穗勾了丝后就留了心要做的。她不常做女红,却也会一点。选的是上好的冰蚕丝,花了她一个晚上。

  起码,以后不会那么容易就勾丝了。桓微想。

  谢沂微愣,重来一世,他从没有想过她还会做东西给他。伸手去拿时手便僵了一瞬,握住了她微凉的指尖。桓微脸上绯红,轻轻挣脱了开,转过身不言了。

  谢沂将那枚穗子握在手心,心中恍如蜜糖淌过,良久之后轻轻启唇,“谢谢你,皎皎,我很喜欢。”

  连同她这个人,都特别喜欢。

  听见他叫自己小字,桓微心尖颤了下,双颐漫上红晕。但想起曾有一人也这般温柔郑重地唤过她,乌黑水润的杏花眸中微微黯然,点一点头即往回走。谢沂知道她还没有完全忘记“袁燕持”,眼神倏地沉了下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一世比起上一世已然好了很多,或许他应该再给她一点时间。他看着掌心那枚玉穗,眸光微沉。

  没关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足够捂化她了。

  不远处,元嘉公主隐在游廊后,黯然神伤地转身。

  她如提线木偶一般走在台城砌得平整的碎石路上,眼泪缓缓滑下玉颊。原以为桓微和她一样会嫁去北燕,也就拼着不怨不怒。可到头来,却被告知、被牺牲得彻底的只有她一个。

  桓微仍然可以嫁她心怡的郎君,不必远离故土,不必以肉为食酪为浆。而自己却要远托异国,要嫁的还是那样一个不堪的人。她怎能不怨!

  这时,却听见花苑假山后传来宫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公主真是可怜,这样一个金尊玉贵的人,竟要嫁给胡人。”

  “可不是。我可听说,那北燕太子是个风流好色之徒,弟媳庶母都被其淫遍。这也就罢了。可北燕那样残忍的制度,至尊同皇后娘娘竟也舍得……”

  听见议论起父皇母后,元嘉陡然止住了脚步,又听那小宫女附和:“是啊……我听说,是子立母死,一旦咱们公主日后生下儿子,她就会被处死……真是可怜啊……”

  元嘉脑子里轰的一声,摇摇欲坠立着,只觉被一桶雪水从头浇下。身侧宫婢应声而跪,她双眼一红,“你们都知道了?”

  却都瞒着不告诉她!

  假山后应声没了声响,元嘉紧紧攥着凤纹锦袖,泣涕涟涟地往回走。走近宴台时,脸上一滴泪也没有了。

  这时,却听见席间传来桓芷娇羞的声音,“这位吴王殿下,妾瞧着倒是有些眼熟呢。倒是很像我家阿姊的一位弓箭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欢作沉水香,侬作博山炉,如果你是熏香,我就是那香炉,我要把你装在里面。

  你们懂得这是写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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