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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礼物[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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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虽然昨天晚上睡得很晚,但祝矜还是设置了一个很早的闹钟——
她得和邬淮清早早起来,回家拜年。
闹钟响了两声,便被邬淮清关掉了,祝矜靠在他的怀里,听到声音后哼唧两声,实在是太困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邬淮清从她脖子下,动作很轻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新年第一天早上的阳光很丰沛,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祝矜的脸上,把她皮肤表面那层细小的白色绒毛照得非常清楚,有点儿像新鲜的水蜜桃。
他唇角不自觉向上扬起。
祝矜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嗡声说:“你要起来了?”
“嗯,你再睡会儿,我先去洗漱,洗漱完去下边把早餐端上来。”
祝矜点了点头,看见他唇边的笑,本想问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高兴,可问题还没说出口,那唯一睁开的眼睛便也困得合住了。
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邬淮清嘴角的笑容更甚。
这是新的一年,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便是她。
他不禁想起去年过年,那时候他在做什么?
因为记忆太过于乏味,像是一块蒙尘的灰色布料,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哗啦啦的麻将碰撞的声音,他和一群人打了好几夜的麻将。
还有香烟、酒精的味道。
他打麻将的技术一向不错,但去年过年那段时间,手气却不怎么好,少赢多输。
在对面的人又胡了的某个瞬间,邬淮清忽然想起,曾经有一年,也是过年的晚上,大院一群孩子聚在一起偷偷打麻将。
那时候他们还都在上高中,她也在。
有时候,记忆会截留一些看似无关的信息,比如,他记得那天天很冷,冷到他们都不想出去放烟花。
以及,那天她喷了香水,是茉莉味道的,很好闻。
她一向看他不顺眼,那天晚上却不知为何,主动来问他,让他教她打麻将。
还违心地夸他是“赌神”。
而他给拒绝了。
说不清当时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在她问他的前一刻,听到了有其他男孩子对她表白。
只是那时,邬淮清尚未知晓,那便是醋意。
看到她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瞪着一双眼睛看他,又急又愤愤的表情,他莫名心中有些愉悦。
比平常总对他冷着脸的她,要鲜活上好几分。
尽管,他在拒绝她的话刚出口时,便后悔了。
在邬淮清洗漱完、带回早餐的时候,祝矜也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敲了敲脑袋,发誓今晚一定要早睡,不能再熬夜了。
阳光很浓,空气中飘浮的尘埃在这个角度下清晰可见,就像是挥洒在空中的金粉。
“醒来了?”邬淮清放下餐点,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脸颊。
祝矜左右摇摇头,像是要把困意都给晃走,然后,她才抬起眼,对邬淮清说:“新年快乐,小清子,新年第一眼看到你真好。”
昨晚喝了太多酒,祝矜的嗓子有些哑,使这句话多了几分郑重其事的意味。
邬淮清忽然把她抱了起来,“干嘛?”祝矜被他公主抱在怀中,头很晕,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
“看娘娘大清早精神不好,我抱着娘娘去洗漱。”他吊儿郎当地说道。
祝矜渐渐适应了那片刻的晕眩,然后就这样被他抱到了盥洗池前。
镜子里映照着他们搂在一起的样子。
祝矜忽然叫起来。
“怎么了?”邬淮清看到她凑近镜子,皱着眉端详自己的脸。
祝矜一脸不开心地说:“下次再也不熬夜了,现在果然是年纪大了,折腾一晚上,第二天脸上必然会显现出来。”
黑眼圈很重,因为喝酒加晚睡,脸还有些浮肿。
想当初十八岁的时候,前一晚折腾得再厉害,第二天一觉醒来,必然会满血复活,皮肤也依旧很好。
“哪儿显出来了,我怎么看着比去年还要美?”邬淮清笑着说道,宽慰她。
祝矜的眉头舒展了两分,也笑起来,瞪了他眼,说:“油嘴滑舌。”
“是吗?”他问,问完,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祝矜捶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还没刷牙,他却不放开她。
只是在吻完之后,浅笑着问:“滑吗?”
祝矜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狠狠瞪了他一眼,骂了句“流氓”。
邬淮清在她一旁,帮她把牙膏挤好,说:“谁昨天说的,大过年的不能骂人。”
祝矜有些心虚,昨天他去找宁小轩之前,她叮嘱他要好好说话,大过年的一定要和和睦睦,不能骂人不能吵架。
今天,他把这话又重新送给了她。
她轻哼了声,说:“喊你流氓这不叫骂人,这是洞察你的本性,陈述事实罢了。”
邬淮清笑起来。
一早上,祝矜发现嘴边的笑就没有落下去过。
“是嘛,既然流氓是我的本性,那我以后不流氓点儿,都对不起娘娘的这一伟大发现了。”
祝矜:“……?”
怎么隐隐觉得,最后吃亏的还是她?
洗漱完,祝矜在镜子前化着妆,来的时候想着今天要直接回家,于是带了些化妆品,但仅仅是最基本的打底。
上完后,她在镜子里认真看了看,还是觉得气色不是太好,但也没办法,只能等回去再说。
她走出浴室,邬淮清把早点拿到了阳台的小桌子上,她边吃饭,边拿出手机看。
除了其他人发过来的一些新的祝福以外,姜希靓终于回了消息。
回消息时间是在凌晨。hTtPs://wap.xs74w.com
昨天出来玩的时候,祝矜联系过姜希靓,问她要不要一起来。
以前过年的时候有岑川,祝矜不记挂,但今年,岑川不在了,她怕靓靓自己过年孤单。
姜希靓没答应跟她一起来,说得回去陪老太太。
老太太也是自己一个人,虽说有儿子,但跟没有一个样儿,他们家也没有其他亲戚,很冷清。
于是祝矜便作罢,她本以为,她陪着老太太,早早睡觉去了,所以晚上才没回她的微信。
哪知道这人五点多钟的时候还没睡。
祝你矜日快乐:【干嘛去了昨晚?】
希靓不吃姜:【没干嘛,早早睡了,五点多钟被外边的声音给吵醒了,你呢?】
祝你矜日快乐:【还在那个守岁馆,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家。】
姜希靓没想到自己新年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撒了个谎。
即使这个谎很小。
她昨晚其实没有早早睡下。
昨晚岑川不知道抽什么风,来老太太这人找她,十二点的钟声一响,说完那句话后,他站在门口,给她耳朵里塞了一只蓝牙耳机。
里边放着的,是一首阿黛尔的歌,他们两人曾经都很喜欢这首歌。
她没出声,静静地站在老房子的门内,他站在门外,一直到这首歌唱完。
曾经,她和岑川最开始还在学校瞒着老师、同学,玩地下恋情的时候,他便常常给她耳朵里塞一个蓝牙耳机。
他坐在奥赛班教室的最前边,而她坐在最后一排。
没有人知道,他们正一起听着同一首歌。
老太太在屋子里,见她没动静,还不回来,便推开里屋的门出来找她。
老人家眼神不好,走近了才看清门外的人是岑川,她立马喊道:“小川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岑川和奶奶说新年好,还问起奶奶的身体状况,一副熟络的模样。
不过本来,他便和奶奶很熟。
之前上学的时候,他经常周六日的时候来找她玩,老太太不像别人家的老太太,会限制孩子在青春期年龄段的交友。
相反,她很喜欢岑川,有时候,岑川没来,她还会问:“你那个高高瘦瘦的同学,今天怎么没来找你玩呀?”
不过岑川每次来,总是带一些点心和吃的,也因此会被老太太教训一通,说小孩子不会赚钱,让他下次来不要带东西。
姜希靓心底其实不乐意他来家里找她。
那会儿她觉得岑川有点儿黏人,跟他约好两人只在上学的时候见,周六日她要在家中做实验。
这人表面上答应了,实际上阴奉阳违特别拿手,还每次把老太太都哄得特别开心。
听到老太太的笑声,姜希靓觉得,来就来吧。
岑川跟着她做实验,其实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实验,只是姜希靓动手能力比较强,还爱捣鼓一些好玩的。
比如那阵子化学课正在讲电解质,姜希靓题目早就做得出不了错,便在家中找些硬币、盐水、电池什么的,把硬币电解了一个孔,串成手链。
还送给了岑川一条。
岑川那人特傻,手腕上带着块据说好几十万的表,收到她扔给他的那条硬币手链,却开心得跟个小孩子似的,二话不说就戴上了。
姜希靓瞅到自己送的那不诚心的礼物,和他那昂贵的手表搭在一起,都觉得寒碜。
他却很喜欢,后来又给了她五个一元的硬币,还有2个一毛钱的硬币,让她再串一串。
美名其曰“五二零”。
姜希靓嫌弃他这些幼稚的把戏,但那时她毕竟也才十几岁,又不可控制地沦陷在这稚拙而又炽热的爱意里。
后来,她总是想,那或许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老太太身体还没出毛病。
她和岑川在乌托邦里谈恋爱。
学习很容易。
生活看起来没有丝毫烦心的事情。
姜希靓还没告诉老太太她和岑川分手的事情。
不过她琢磨着,老太太多半已经猜了出来,毕竟老太太向来都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她之前问过她,为什么总是不见小川来。
姜希靓总是搪塞道,他还在国外,没回来呢。
老太太又会接着问,那怎么也看不到你们俩打电话呢。
姜希靓会说,我干嘛在您面前打,这不是来之前刚挂了电话,您甭惦记他了,他过得美着呢,等改天我让他给您打电话。
姜希靓没觉得分手有什么丢人的。
但她不忍告诉老太太,因为老人家一向觉得她可怜,孤苦无依,还觉得自己这个老太婆是她的负累,好不容易有个可靠的人,能陪伴她。
所以,她不想让老太太再担心自己。
不过,老太太心中不是没有过担忧的,她好几次忧心忡忡地问姜希靓,小川家里是做什么的,是不是特别有钱,他爸爸妈妈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姜希靓当时没觉得她和岑川最终会那么惨烈,她也没把家庭这个差距太当回事儿。
事实证明,她太单纯。
而老太太一语成谶。
新年的夜里,姜希靓不想让老太太突然得知自己孙女分手的消息,于是她趁着老太太不注意,冲岑川使了个眼色。
他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明白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姜希靓听着老太太问:“小川什么时候回的国,怎么这么晚来找靓靓啊,我刚问她你在干嘛,她还不告诉我?”
老太太笑眯眯的,岑川回头看了看姜希靓,姜希靓冲他更使劲儿地眨眼睛。
他笑起来,说:“奶奶,我今天才回的国,这不是一回来,就赶来看您和靓靓了嘛。”
老太太笑纹加深,看起来更高兴了。
姜希靓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奶奶,您赶紧进家,这个点儿风大,再吹着。”说着,他便要扶老太太进去。
姜希靓这才反应过来,打了个寒战,连忙上去扶住老太太的胳膊,说:“您出来怎么也没穿件衣服,赶紧进去。”
说完,她状若无意地把岑川的胳膊给挡开,把他隔到一边。
反倒是老太太回头,问:“小川,怎么不一起进来呢?”
岑川看看姜希靓,又看了看老太太,然后说:“这就来。”
姜希靓哑口无言,当着老太太的面儿什么都不能说。
但她实在无法忍受,这个特殊的时刻,接下来和岑川相处的情景。
于是一进家,她便开口:“奶奶,快去睡觉吧,这都几点了。”
老人家平常习惯了早睡早起,加上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好,此刻的确是困了,说着打了两个哈欠。
“那我去睡,你们俩聊。”
“嗯。”姜希靓笑着,看着老太太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和岑川坐在沙发上,一时之间,空气变得安静起来,气氛异常尴尬。
老房子的客厅很小,和另一间屋子是连在一起的,天花板上的灯却是那种很华丽的,是姜希靓小的时候,一个亲戚送的,衬得整间屋子的风格不伦不类。
为了省电,老太太把花型吊灯里的好几个灯泡都拧了下来,只留了两个,也就是只有两朵花瓣亮着。
姜希靓盯着其中亮着的一朵,因为时间久,灯上边布满了小飞虫的尸体。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在一起,表面上看吊灯看得认真,实际上旁边人的一吸一呼,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看什么?”岑川率先打破沉默。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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