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 121 章 第121章  江湖夜雨十年灯 首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

第 121 章 第121章[2/3页]

  医了。

  严栩恨恨道:“闭上你的鸟嘴,你个杀千刀的叛贼!”他飞快的瞥了眼大殿里侧,随即禁声。

  于惠因心中异样,他自小见惯了玉衡长老严栩喝醉了酒对着同侪翻白眼,对着四大弟子指指点点,只有在聂恒城面前方才谨小慎微些,没想到……

  纱幔轻轻掀起,慕清晏缓步从后走出。

  他身着一件半旧的浅色直裰,发束长巾玉簪,眉目温雅秀美,便如一名潜心耕读的驯良学子般,恁谁也想不到他刚刚将离教上下血洗了一遍。

  “我也不饶弯子了。”他走到紫铜火炉旁,提起铜钳随意拨动炭火,“本教第一大罪便是叛教,怕是留不得你们的性命了。”

  于惠因身上一颤,“这件事都是我与吕长老所为,不与妇孺相干的。”

  李如心一头一脸的冷汗与泪水,妆发凌乱直如疯癫。她大声道:“谁要你求情,我们母子生是聂家人死是聂家鬼,姓慕的要取我们性命就来好了!”

  慕清晏恍如未闻,继续凝视炭火,“我也不愿与妇孺为难,只要你们好回答我的问题,我绝不加一指在李如心母子身上,并给你与吕长老一个速死。”

  于惠因不放心的追问,“你不动手,可是底下人呢?”

  慕清晏嘴角微露讥笑之意,“只要你好好答话,离教上下无人动她们母子。”

  他又看向吕逢春,“吕长老是教中耆宿,叛教大罪该怎么个死法,必然清楚。”

  离教被称为魔教也并不全是污蔑,从首任教主慕修诀始,历任掌权者俱是不乏邪气之辈,发起狠来,甚么挖眼剥皮钻颅碾骨等酷刑全不忌惮,而位列第一的叛教罪自不会叫你痛痛快快的咽气,不惨叫个七天七夜都不够叛教罪名的档次!

  吕逢春两颊发颤,牙齿碰撞时发出咯咯之声;想到那酷烈无比的刑罚,他也不禁心生恐惧。他一咬牙:“好,你问。”

  慕清晏放下紫铜火钳,盯着眼前三人:“那个在后头给你们穿针引线的人是谁?”

  此言问出,李如心满脸迷茫,于惠因眼神闪动,吕逢春脸皮一阵抖动。

  慕清晏心中有了数。

  他走到于惠因跟前:“多年前某夜,李如心在酒中下药,以叙旧为名灌醉了你,数日后,你不顾聂喆的百般挽留,借故与他吵了一架,然后离开瀚海山脉。此后,除了聂思恩出生时你回过一趟,这么多年你始终隐居山间,不理世事。说你有心权势之争,倒是不像。”

  李如心听的两眼发红,意欲挣脱身上的铁链,又欲张嘴大骂。

  游观月见状一步踏上,一指封住她哑穴,连上官浩男也忍不住佩服他这份眼力劲。

  “你愿意助力吕长老叛乱,是为了李如心母子。”慕清晏的目光宛如一道冷电,落在于惠因脸上,“有人拿聂思恩身世来要挟你,那人是谁?”

  于惠因脸上又紫又青,宛如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剥了个干净。

  “不,不错。”他呼吸急促,“一年多前,我听闻你意欲夺回神教,且攻势凌厉,我怕如心母子遭难,便日夜兼程赶了回来。谁知你宽宏大量,并没有加害如心母子。我本想趁你不备,偷偷带了他们去山间隐居,谁知某日夜里,忽有一名黑衣人潜入我房中……”

  “黑衣人?”慕清晏追问。

  “对,黑衣人。”于惠因急急道,“那人武功甚高,当时我与他在几息之间过了十余招,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我正要喊人,他忽然扔了件东西给我——那,那是如心的珠钗!他言道,我若再不老实,他这就去后山小居杀了如心母子。我心知他武功高强,难以防范,便耐下性子听他说话。谁知他竟说,说……”

  【“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留在极乐宫即可——偶尔替吕逢春安插几个人手到守卫岗。”刻意嘶哑的嗓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尤其森然,“凭着胡凤歌对你的情义,这不难吧。等到吕逢春起事之时,你骤然出手相助就成了。”】

  “你与那人只见了这么一面?”慕清晏蹙眉。

  于惠因冷汗涔涔,“是的,只有一面。可那黑衣人不但当面说破我与如心的事,还将这件事告诉了吕长老。那之后,每每我心有不忍不愿相助时,吕长老就用这件事要挟我!”

  “你别想将全部罪名推到我头上!”

  吕逢春一看不妙赶紧大吼,“我们起事时举的旗号可不姓吕,姓聂啊!李如心那臭娘们满脑子都是聂恒城,我看管他们母子时,她就喋喋不休疯了似的撺掇我,叫我打出她儿子的旗号,召集那些躲在暗处且心怀旧主的教众。要不是这样,我吃了熊心豹子胆,好端端的发动叛乱?!教主,这都是真的啊!”

  于惠因一脸鄙夷,“都这时候了,还想将罪责推给女人,姓吕的你有意思吗?义父生前曾言,你这人首鼠两端,有贼心没贼胆,既不能用,又需留几分心思提防。若不是怕面上不好看,他早把你宰掉了!令狐右护法一世英名,竟有你这等软骨头的甥孙,真是老天不长眼!”

  这话说的,游观月颇是阴阳怪气的瞄了上官浩男一眼,上官浩男怒而回瞪。

  ——当年的吕逢春,便是今日的上官浩男。

  右护法令狐骋与彼时的左护法潘缇既是同侪,又是生死与共的挚友。两人均为慕清晏曾祖父慕凌霄的得力心腹,不但强悍能干,还忠心耿耿。当年慕清晏的祖父慕琛断然悔婚,左护法盛怒之下便带着外甥女远走海外。这桩婚事本是令狐骋极力撮合的,他见此状亦是心灰意冷,不久后便飘然远游。

  然而他俩这一走,却留下了大批的精悍部众,其中一半不满慕氏父子的毁约行径,便被聂恒城招揽了去,剩下的一半则便宜了二护法唯一的后人吕逢春。也因如此,吕逢春明明德才均有不足,依旧登上长老之位。

  吕逢春被于惠因损的脸上青红交加,大吼回去:“你还有脸提聂恒城?聂恒城若知道你给他侄儿戴了绿帽子,不得活活捏死你啊,养你不如养条狗!”

  听着两人的互相叫骂,慕清晏微微蹙起眉心。

  “你们俩都闭上嘴!教主还要问话呢!”上官浩男抢先大吼一声,以示自己也很有眼力劲,换来游观月的一记白眼。

  “所以,你并不知道那黑衣人的真面目?”慕清晏的视线转向吕逢春,“吕长老呢?你应该与那人来往不少吧。”

  “其其其实我也只见了那人一面。”吕逢春又开始冒汗了,“这是真的,教主,到了这地步我怎敢再扯谎!那人说,愿意助我成就大事。我自然不肯信,他就说,就说……”

  【“无需吕长老涉险。”听不出原声的嘶哑嗓音远远从屋角传来,“吕长老静待即可,自有机缘会送上们来的。只盼到了那个时候,吕长老莫要畏首畏尾就好了。”

  吕逢春便是再心动,也得先嘴硬一番,“何处来的宵小之辈,竟敢挑拨我神教……”

  他话未说完,那黑影便阴恻恻的笑起来,“吕长老若是执意要做一条忠心的老狗,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这十几年你趁聂喆昏聩,在瀚海山脉之外建造了十几处据点,每处均藏有兵械甲胄与粮草——这可是你们离教的大忌啊。等慕姓小儿知道后,看吕长老还忠不忠的下去。”】

  “那些据点这一年来已被教主一一攻破了。”吕逢春想起来就心疼,“那回之后,我与那人只以约好暗记的密信交涉……唉,其实都是他有事来告知我,什么时候该安插什么人,什么时候该准备动手了。”

  他越想越委屈,不由得老泪纵横,“其实我都这把岁数了,哪里还有雄心壮志啊!教主,都是那人手上握着我的把柄,我我不敢不从啊……”

  “那么,你对那黑衣人的身份全无头绪了?”慕清晏淡淡打断老乌龟的哭诉。

  吕逢春想了想,忽的精神一振,“教主,我虽不知那人是谁,但一定与北宸那群兔崽子脱不了干系!不瞒教主,每回那黑衣人派人给我传信,我都暗中遣高手跟上去。不论那易了容的信差如何东绕西拐,最后总是落在北宸六派的地界范围!”

  游观月心道这还用你说,教主早知道那人是北宸六派的了。

  “哪一派?”慕清晏追问,他见吕逢春眼神闪烁,补上一句,“你若编话来搪塞我,我总有法子印证的。届时吕氏满门老幼,你以为能留下几个。”

  严栩心头一凛,笔尖差点在雪色丝帛上晕开墨团。

  吕逢春顾忌家小,一脸为难道,“教主明鉴,小老儿不敢扯谎。那信差有时消失在江南地带,有时在青阙镇附近不见,有时走向广天门方向……这个不好说。”

  慕清晏耐心的继续询问,从黑衣人的身形武功一直问到举止细节,然而于惠因与吕逢春均只见过那人一回,又都是在仓促惶惑的情形下,要说观察多细致入微也是不可能。

  几番问答后,慕清晏不得不放弃。他对此似乎也不意外,沉吟片刻后,他在书案上屈指扣了两下,“胡长老,请出来罢。”

  一侧帘幕掀开,只见仇翠兰小心翼翼的扶出一名苍白虚弱的高挑女子,赫然便是大难不死的胡凤歌。

  于惠因失声道:“凤歌,你,你真的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我一直以为……唉,都是我对不住你。我被逼向你动手时就希望你能无恙……”

  这番又惊又喜又愧疚的‘表白’让上官浩男与游观月难得同时反胃。

  “其实我该猜到了,你喜欢她。”即便经过一年的休养,胡凤歌依旧消瘦的吓人,两颊陷下,颧骨高高耸起,衬着一双高傲的凤目愈发大了。

  “你暗暗喜欢李如心,却又无法言明,这不是你的错。”她轻轻道,“但你误导我,叫我以为我们两情相悦,这就太可恶了。”

  她自顾自的说完,根本没去听于惠因又惊又急的辩解。她更想到,李如心既不会武功又不通药学,能拿出什么了不得的迷药来。以于惠因的修为和历练,若是真不愿,就算上了床也弄不出聂思恩来。

  她轻轻按住自己的心口,那儿有一道正正狠狠的刀痕,由她从小恋慕之人亲手捅了进去。恍惚间,她又听见那位亦兄亦父的长辈的教诲——

  “小凤,好好的大白天不练功,又溜去探望惠因了吧?小小风寒罢了,用不着担忧……好好好,我知道惠因待你好,可那是他秉性温厚,他待所有人都很周到体贴啊。”

  “唉,小凤,你自幼孤苦,性情又倔强,我只怕你因着人家待你一点儿好,就对人家死心塌地了。难道,你不觉得惠因瞧李大小姐时的眼神么……行行,我不说了。”

  “滨海之东的两座分舵近日不大像话,我派你跟着许堂主去整肃教规。呵呵呵,怎会是借故支开你呢?……唉,可惜大公子受伤后不知去哪儿了,不然有他在,定能护你平安。好罢,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的;等你满十五岁,就亲手为你打一支钗。”

  “不过小凤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你的心室与常人有异,是略略偏右的。这件事切切不可外传,至亲亦不可告知。你面狠心软,我始终担忧你将来会吃大苦头,说不得,这异征什么时候能救你一命。”wap.xs74w.com

  一语成谶。

  如今已经没几人记得昔日惊才绝艳无所不通的路成南了。

  一年前她获救后不久,才听慕清晏告知路成南的埋骨之处。于是她强撑着虚弱不堪的伤体赶赴武安山,从

第 121 章 第121章[2/3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