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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陆大红悍匪本色[1/3页]
在大敏朝做生意,商税是交得少的,大部分商家和刘大一样,从不考虑交商税的事,但这完全不是说他们的利润就全了东家和自己手里,敏朝的商家普遍要交一种税,这种税的名字就叫做‘打点’。
打点税是收得弹『性』的,拥有一套复杂的征收和再分配体系——一条商船,如果从诸暨开来,一路走内河开衢江码头,大约要经过十道税卡,是的,内河的税卡就是这样的繁多,乎每个州县衙门有派人卡税的冲动。这条商船如果逢卡纳税,那么他的生意决计是法维持的,所航在内河上的船,必须要通过投靠、打点、孝敬,为自己找个东家,开门贴,打过招呼,这也使得多生意仅局限于本省内。
譬如这条诸暨的商船,在省内找了查家做东,查家一是把衢江沿岸两边的吏目打点得恰好处,那么它在浙江境内,所有税卡可畅通阻,船适地再为经手的税长奉上些许好处,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这里两岸的衙门多了一笔灰『色』收入,而税长也落得了实惠,唯独受损的是敏朝的银库,不过户部从不指着收商税过日子,催科催的一也是农业税。
这种税卡林立,却又收不上来税的怪现状了什么地步呢?连敏朝的皇帝受不了了,敏朝的皇帝是爱开皇庄的,因为皇庄的买卖通过税卡一是横忌,所得的利润多少也能达内库,让他手上没那样紧巴。不过江浙一带,皇庄要局限在织造业,在浙江道、江苏道为多,这也就意味着福建道这里山高水远,平乎不和皇权发生直接的接触,税长一是好打发的,毕竟刘大每年可要支八百两银子的打点税那。xs74w
陆大红和刘大没料会有这么一番波折,严格地说起来,他们的身份见不得光——私盐贩子和反贼,和官面人物然交涉总有些忌讳,不过好又好在这一次船上的确没有甚么货物,乎是孩童,这或许能降低少许交涉的难度。
税卡里是常备着全副武装的税丁的,这些税丁比一般的兵要更勇武得多,吃得饱足,三五日一『操』,至少保证了能拉开弓箭——这就说明弓箭也是经过一定的保养的,不像此大多数州县武库里的弓箭那样废弛用。此他们团团拥在税长身后,对船只做了虚张声势的凶相,年轻的税长一脚蹬在他那艘快船的船帮上,居高临下审视着这支乌篷船队:从衢县码头许县码头,从前的贸易量不大,不会有大载量的船舶,虽然去年起私盐贸易如火如荼,但船的供应肯定慢于贸易的开展,他们只能坐这种零敲碎打的小篷船,每艘船上挤挤挨挨坐满了女童,一眼可看,夹带货物的余地并不多。
“载这么多孩子去福建道做什么!”这里是浙江道,税长是浙江道的官,他用福建道来指代了已经没于敌手的许县,免去了多争议,可见这是个会做官的成人,并不是什么一门心思往前冲的愣头青。
“江道那里连年来收成不好,”这种场合陆大红法面,只能刘大上前应酬,他借由两船间的搭板登上船头,也成为兵丁们利箭瞄准的对象,刘大仿若不觉,恭敬地回话,“正好福建道这些年来,风调雨顺,日子算能过得下去,却又少人种田,百姓们实在没有活路了,请我们押镖,护送他们福建道找些生路,非也是求生之举罢了,这些前面的是些在本地实在养不活的孩子,后面艘是阖家人在这里的。”
这话听起来漏洞百,简直令人发笑。首先虽然敏朝这百年来流民成风,但在官爷面前,流民本身是非法的存在,没有路引处『乱』跑,这在从前是要治罪的。招引流民跨省、非法贩卖儿童、非法押镖,说来是杀头的罪——不过由于敏朝百姓在生活中普遍要触犯上条反应,所心态上有一种饱经风霜的沉稳,刘大也沉着,他相信适送上的一小袋银两也足润『色』他的言辞,说底,的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留在当地实在活不了了,来闯一闯,能真把人抓起来吗?
税长接过银袋子,在手里上下掂了掂,发一声嗤笑,他的眼神犹如鹰隼,在那十艘船上游弋,刘大心里不由生一丝异样感,他觉得这个税长来历恐怕不凡——但身在水上也有一点不好,那是跑不哪里去,船的速度有限,现在除了暂且应付着也没有别的办法,若是双方冲突起来,只能等着六姐发兵来救,哪怕愿意抛下这帮孩童,没有马,他们这帮盐贩子也跑不哪去,能趁『乱』走脱一两个回去报信已是理想了。
快艇上的气氛有些凝,税长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放他们一马,眼神依旧逡巡,手中的银袋子迟迟没有收入囊中,刘大背心里一点一滴渗冷汗来:许县已被买活军占了,他们这是往敌占区运人,虽然只是孩童,成年人并不多,但、但……
“军爷,给条活路吧!”乌篷船里突然传来了女子低沉的声音,“您也知道,孩子们留在当地只有饿死,就让她们去了那处,又怎么样呢?”
江面上的气氛是凝固的,只有春风呼呼地吹着,船只在河水中上下起伏,波动不定,船夫不断用撑杆平衡着风力,船里传来了孩童们逐渐急促的呼吸声,有些孩子已吓哭了,但快被捂住嘴,将声音压制了下去。税长身后,有些兵丁手里的弓箭已经力地软垂了下来,不再指着人头隐约簇拥的船只。税长深沉的表情也现了一丝裂缝,他恶狠狠地瞪了刘大一眼,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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