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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望风降逆贼西盾[1/3页]
晨光熹微,阳和卫前线的阵地上一片寂静。朝廷大军在山垣间集结,埋伏在关城外。阳和卫的关城内毫无动静传出。
“周将军,你说那江杰会不会耍咱们?”参与此役的陈维藩如今是周尚文的副手。
周尚文冷笑一声,向城楼方向望去,但见不远处的关城下尸骸累累,堡垒中的人都已经撤退回了城中。这一带荒垣连片,肃杀的北风下草木凋零、不见烟火之气。
突然间,对面关城中泛起火光,传出喊杀声,随即城门大开。
陈维藩的肾上腺素立刻就飙升了起来,道:“将军,咱们冲进去吧!”
机会难得,周尚文立刻命令步军全线进攻,一股脑涌向城门。占据城门之后,官军大批进城,许泰见事已不可为,只得领着数千人走西门向大同方向逃窜。周尚文便下令陈维藩领骑兵追击许泰残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一边却早已在阳高以北的山路间布置了一支伏兵,就看许冒运气如何。
几个时辰后,阳和的消息传到了驻扎在天成卫的官军大营中。绍治小皇帝一夜未眠,就是在等待这场仗的结果。
等到传令兵将消息送来之后,军心顿时大振,小皇帝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随后不久,降将江杰便来拜见绍治皇帝。天色已经大亮了,江杰领着手下戴钦第、马昂两人,脱去甲胄、只着亵衣来到大帐之下,尚未入帐,三人便齐齐跪了下来。wap.xs74w.com
大帐中,文武大臣分列两侧,都在等候江杰入见。侍卫赶紧通传,朱载酆得知江杰跪在帐前不敢入内,立刻起身去迎。对待第一位降将,自然是千金市骨,把该做的礼数都做足了。
“江卿,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小皇帝趋步来到帐外,当众扶起人高马大江杰。朱载酆之前也见过江杰,但只当他是江彬的儿子,未曾用心留意。现在仔细一打谅此人,不由吃惊:这家伙和江彬长得神似,皆是孔武有力、人高马大。
见皇帝来扶,江杰顿时热泪盈眶,哽咽道:“逆贼江彬乃臣之父,迫于情势,臣曲意服从,附于叛逆,已然不能见容于天地间。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着衣陛见,也不敢踏半步于圣殿之上,深恐加罪于天地、见恶于圣上也。”
朱载酆立刻宽慰道:“朕以不德,躬履艰难三年,忧劳万机,宵旰靡怠。属时多故,未能雍容释咸宁于海内。今边鄙生祸,此皆朕之过,与卿无涉。卿能舍小义以就大义,实乃江山社稷的大功臣,以后莫要再以罪臣自居了!”
江杰顿时叩首,泪流满面,感激涕零道:“陛下如天之恩,罪将虽粉身碎骨,不能报皇恩之万一也!臣家起于微末,全赖陛下眷顾,擢为公侯、拜为上卿,子弟岂有以从父之养恩而忘天恩者乎?禽兽不能为人也。臣已幡然悔悟,从今往后,愿以此躯为陛下驱驰,稍释臣心中之愧。”
在场众人见了江杰的表演,无不感佩于江杰的忠义,舍小义而就大义,大义灭亲,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江卿好文辞啊!”朱载酆拉起江杰,亲自领他入大帐内,边走边笑道:“不想我大明将门出身的子弟,竟有能言善道如卿者。”
“臣惭愧。”
朱载酆哈哈大笑。帐内群臣立刻恭贺起来:“祝贺陛下得贤才良将!江将军文武全才,真乃陛下之幸、大明之幸!臣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坐定之后,朱载酆突然想起来了,便对江杰笑道:“你弟弟江然还在军中,如今正是兄弟团圆之时,正好一见。”
皇帝说完之后,大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朱载酆道:“江然何在?传江然前来见驾。”
见无人应答,文臣戴钦无奈,硬着头皮出列道:“启禀皇上,拱卫司校尉江然已于昨夜回营后畏罪自尽了。”
“什么!”朱载酆听到这话之后,不由愣住了,站起身来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戴钦于是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字条,呈给皇帝道:“此为江校尉的遗言。”
朱载酆一把抢过,见是一封血书,只有短短的十几个字,看完之后,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腹中如翻江倒海般欲呕吐,顿时也不顾众人,只身跑下御座往帐外奔去,口中念念道:“怎么就死了?”
群臣见状,立刻追上来,戴钦在后面大声喊道:“皇上!才死过的人的,不干净啊。”
朱载酆并不理会,白着脸,由侍卫领路,小跑到江然的营帐前。一掀开帐帘,便闻到一阵呛人的血腥味,见里头躺在榻上的人已经盖上白布,落在一旁的长剑上血已经干了。
朱载酆不敢再看,慌忙退出帐去,脚下差点不稳,被侍卫一把扶住。
江杰这时也赶了过来,见此场景,只默默低头。
小皇帝闭上眼,心中仿佛被压上了千万座大山,一时喘不过气来。直到呼啸的北风吹散了从帐里散出来的血腥味,方才沉吟道:
“厚葬之。”
“不可!”戴钦硬着头皮,出列反驳道:“皇上,江然乃畏罪自尽。”
“你说什么?”朱载酆目不斜视地盯着戴钦,眼中充满了愤怒。
戴钦并不惧怕,只一正衣冠,向皇帝拱手行礼道:“国法在上,军规在下,臣不得不谏。之前,皇上为一个攀关系、讨好处的农人尚且发怒,如今岂能自坏规矩?江校尉乃逆臣江彬之子,受天恩宽宥,不坐其罪,准其随大军出征。不想他居然擅自离营、投奔贼寇。其身已怀罪,归营后,不思自证清白,反而一死了之,这不是畏罪自尽是什么?皇上若要厚葬此人,臣恐怕将士们不服。”
朱载酆立刻头皮炸裂,一阵气血上涌。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其人临死之前还不忘为逆贼江彬买命,这是一条比畏罪自尽更大的罪状。戴钦为顾皇帝的面子,没有提罢了。
江然之罪已然无可辩驳,朱载酆怒道:“你待如何?!”
“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当年牟泰自杀案时,您曾在金殿之上,对天下人宣过一道圣旨:凡畏罪自杀者,坟墓不得立碑,史书不得列传,名字不得入宗祠。”
朱载酆霎时间愣住了。
戴钦拱手,一字一顿道:“君无戏言。”
那一刻,绍治皇帝仿佛凝固在了原地。
沉思良久,皇帝随后轻声说道:“把他葬在阳和口边墙之下,坟头只立一块无字碑……”
十几年后,阳和隘口成了一个边贸集镇,从前铮铮的战鼓声逐渐远去。越来越多的商人牵着马队从此出塞,或赶着牛羊自此入关。每当人们路过这段关城时,总会在不远处的长城之下、荒草滩中,看见一座薄薄的土丘,前面立着一块无字的墓碑。
没有人知道墓主人是谁。他们的出身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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