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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诈败[1/3页]

  溃败和诈败,表面上一字之差,实际上也只有一字之差。

  眼看操作投石炮的千人队被击溃,向后逃窜的脚步难以遏制,固扬飞一般地从移动毡帐车上逃走,展开大旗。

  为避免大队被溃军冲散,他先带士兵加入溃败。

  诈败历来是所有战法中最难的一个,因为在这个时代不存在即时的传递信息,只要脱离指挥官视距,军队就相当于各自为战,一旦沟通失灵,人们无法相信友军,需要全军基层军官都有极高的主动性。

  而蒙古人的部落形态,刚好满足相信友军与基层军官主动性这两个条件,他们在诈败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一开始是真溃败。

  他们丢下辎重、牦牛车一路向西北跑,中间有几个小队返身试图迎战追击的贵族,却一次又一次被挺着长矛的贵族击溃。

  贵族马队都杀疯了,他们如有神助所向无敌,仿佛被追击的只是一群可怜的牧民。。

  一直追着跑出刘承宗的视力范围,就连阿六、巴桑和高应登的第二梯队都向前缓慢推出近十里地。

  西番贵族们累了,蒙古人却缓过来劲儿。

  蒙古马队在溃散中自发集结,从三三两两集结成百人队,几个百人队集结成千人队,有一支队伍里的骑兵站在马鞍上摇着马刀高声喊出一声泛音。

  接二连三,整个河谷四面八方回荡着蒙古人用泛音发出的呼唤,令人头皮发麻。

  溃败,成了诈败。

  成千上万的战马被勒住缰绳,骑兵拨马回头,牧民气质无影无踪,被草原强盗刀口舔血的凶悍取而代之,成吉思汗的勇士回来了。

  四面八方的队伍此起彼伏回应呼唤,向疲惫的西番贵族展开轮番突击。

  一队一队接一队,以环阵张弓就射,以横队侧翼冲撞,以纵队横刀突驰。

  分散追击的贵族骑兵被分割包围,穿戴锁甲的被打落马下、披挂重甲的也独木难支,转眼间攻守势易。

  很多贵族还没从形式转变间回过神来,也可能意识到局势变了但脑子跟不上,热血上头拍马就战,但战马体力也跟不上了,几乎是排着队被送往极乐世界。

  终于有个脑子清醒的贵族纵马在乱军中奔驰,高喊着番语让他们下马结阵,这才勉强结出阵线,持弓与蒙古兵对射。

  步射对付骑射,单在战斗层面,步弓手永远不吃亏。

  即使是同一张弓,人在马背上能使出七八分力,就已是优秀骑手,但站在地下,就能使出十成的力,更准更稳,一些控马技术好的骑手还能用战马当作掩体挡上几箭。

  但在战役层面,下马骑兵阵中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结阵只是拖延时间,决定他们性命的关窍,在于后续增援部队能否及时赶到。xs74w

  西番贵族们从未如此想念刘承宗,如果此时他们被放弃,但凭阵中这不到两千人,却被喀尔喀万众之师环伺,要么死要么降,只是时间问题。

  而在战场后方,在率马队押步兵稳步向前推进的刘承宗看来,西番贵族们又跑回来了。

  只跑回来三四百人,被两个喀尔喀千人队撵着仓皇逃窜。

  远远听见河谷断断续续的嘈杂喊声,刘承宗在马背上拍着手,对张天琳道:“哟,诈败!”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很多猜测,敌人看上去只回来了两个千人队。

  他可不信西番贵族们能把上万蒙古人杀得就剩两千,然后再逃回来;那必然是敌军主力正倾尽全力围攻右营。

  虽然蒙古兵诈败,说明他低估了敌人的素质,但同样这也印证了他稳步推进留一手的先见之明。

  张天琳站在马背上向远处瞭望,末了蹲下身子重新坐回马背,问道:“大帅,两千,我去击溃他们?”

  “先不动。”刘承宗回头看了一眼,摇头道:“蒙古人余力尚存,马兵在河谷摆开,不让他们越过我们袭击后方即可,既然他们想打,先让阿六和高应登对付他们,等待时机,一击即溃。”

  张天琳本部马兵借雨幕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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