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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0 章 我在[2/3页]
照看。
柳氏却知道所谓宗祠不过是因为郑裘父子看中了山上风景极好,又无人管制罢了,前几年郑裘得势之时曾带三百仆从和亲近世家子弟一起上了三涂山,又请了数百妓子,说要学谢公携妓同游,结果被杜晓一封奏疏告到了圣后面前,圣后下旨令郑裘闭门思过三个月,等郑裘再回朝堂,便无人再认他这个尚书侍郎了。
“不仅没修好,宗祠还塌了。如此,才好。”
听见柳氏的吩咐,那妇人见柳氏看向自己,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大娘子,此事……”
“三五日内让你家男人将此事做好。”
妇人低着头道:“是,娘子。”
转头看着那妇人走远,柳氏叹了口气。
阿棋是她出嫁时阿娘指给自己的管家娘子,那时的阿棋孩子刚过四岁,一家三口随着她从柳家到了郑家。
阿棋之前给她做过内宅管事,可惜生孩子时大出血,勉强保住了命府里的差事也做不得了,柳氏便让阿棋去了自己嫁妆庄子上养病,还将她的郎君也调去做了管事。
这些年来柳氏的手段越来越多,渐渐缺了人手,便将一些事交给了阿棋去做。
如今也是如此,她要从郑家脱身少不了里面外面有人帮她。
等阿棋回来,她仍是直愣愣地看着那些菊花。
“大娘子,风有些凉了……”
“阿棋,你还记得我从前在家最喜欢透索,自嫁进来我便再没玩过了。”
阿棋在一旁软声道:“大娘子透索玩得极好,老太爷最喜欢看大娘子跳透索,曾说过大娘子书读得好也该让自己更开怀些。”
柳氏低下头,勉强笑了一下。
她祖父……她已经很久没想起来了。
精于算学满腹诗书又能让自己开怀的柳家大娘子,无悔无愧总是知道自己前路的柳家大娘子,祖父的期盼啊,终究被她忘了。
“给我找一条长索来。”
绳索一次次抽在脚踝上,柳氏也不让人停下,从斜阳将落跳到灯火四起,她终究不是当年那个能索上轻盈如蝶的少女了。
一身的汗水将衣裙沁透,柳氏停了下来。
“祖父,我又要让您生气了。”
她说道,仿佛是当年那个在名震长安与崔瑶共称双姝的妙龄少女。
同光十二年十月初七,下了几日的雨郑家位于三涂山上的宗祠倒塌,郑裘匆忙请假回了老宅。
正巧柳氏生了病,郑裘就让两个得宠的妾打扮成侍女模样带去了三涂山。
临走还忍不住说柳氏就是个不可用的废物,一点小事都无力去做。
郑裘刚走出洛阳上了官道,柳氏就从床上下来了。
她先让阿棋家的男人将府中的管家尽数绑了,又假称自己丢了御赐的宝簪命人将依附在洛阳的几家旁支都请来,一并困在了郑家的小厅之中。
至此,郑家能传信给郑裘的人都被困住了,柳氏再封了各处进出之门,命人将一箱箱的财宝被人从库中搬了出来。
待东西都装上马车,柳氏又命人将郑裘的妾室们都召了出来。
妾室们极少到郑家前院的大厅,惶惶然走进厅门,便看见大娘子穿着一身赤红头上金玉煌煌端坐在主座上。
“夫人。”
“我今日见你们,是要告诉你们我要走了,阿宋、阿喜我是要带走的,余下的人,不管跟不跟我走,我每人给你们一百贯。”
郑家的妾室这些年被柳氏压得头都不敢抬一分,听说她要走还要给她们钱也还是不敢轻动。
阿宋和阿喜连忙道:“我们跟着大夫人走。”
“我看重你们二人,一是你们女儿都在北疆,二是你们身上也有能立身的本事,不必拘在郑家。”
说话时,柳氏从匣子里取出两份契书,随手撕成了纸屑。
有一年轻的妾突然抬起头,问柳氏:“夫人是要去北疆?”
柳氏颔首,声音淡淡:“我已决意与郑裘离婚,去北疆谋官,从此生养死葬与郑家再无干系。”
“我也去。”名叫浅红的年轻女子急上前两步跪在了柳氏的腿边,“夫人,请带我一并去北疆!”
又有一个年轻的妾也跪了下来。
郑裘年纪越大越是爱找些小娘子为妾,这叫浅红的梳着妇人发髻,看着不过十四五上下,却是去年入府的,另一个叫荷蕊的更小些,今年才十三,是今年春天被下官送上来的。年纪小小又落入郑裘手中,过得不可说是辛苦,只能道是凄惨,一阵磋磨之后两三日是下不得床的,这些事郑家上下也多是知道的。
妾室一人百贯钱分好,柳氏又给府中上下听从自己差遣的一人十贯,真正万贯家财散了出去,府中上下想跟她一起去北疆的除了她当嫁妆带来的上百仆从之外已经有三百多人。
柳氏性情高傲不好亲近,却也不肯做言而无信之人,这些下人愿意随她走,她就想了办法让所有人安然出了洛阳,先拿着郑家的腰牌,谎称是要往河中府送礼,柳氏甚至让人写了信,还用她伪造的郑裘私印盖了章。然后她就让阿棋家的男人张罗了三百多人带着二十辆车先走,从南门出洛阳,出城之后立刻往河中府去,到了河中府随着车队北上往绥州或长安,他们便可到北疆。wap.xs74w.com
剩下的女眷做男子打扮和三十家丁押着五十多辆车与她一同往北走,车上挂着一家“霄风”商行的旗号,另有府外派来的三十多人骑着马护送车队。
柳氏看了一眼旗子,将它交给了阿棋,茶肆中那女子对柳氏说洛阳城北门守官见了霄风旗自然会放行。
车队路过洛阳北面的官署,柳氏抬了抬手,阿棋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下了车。
等到第一辆马车驶出北门,一辆马车从小道匆匆驶出汇进了车队之中。
出了洛阳城一路往北过了黄河,远远便看见一队人马停在了桥对岸。
走到近前,柳氏从马车中出来,便见一女子下马对自己行礼,道:
“定远军泰阿部主将卫莺歌。”
深吸了一口气,穿着一身大红的妇人笑着道:“柳妤欲投北疆,多谢将军护送。”
说完,她转过身,看着身后长长的车队,道:“这些便是我给北疆的见面礼。一些财货,一些人。”
阿棋从一辆马车上下来,身后一个壮汉拎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清瘦男子。
“这是我弟弟柳恪,曾任大梁吏部司封员外郎。”
这是将自己的弟弟都当了见面礼。
柳恪口中粗布被拿下,痛心疾首道:“阿姊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竟是要将弟弟卖了不成?!”
柳妤看了他一眼,道:“祖父生前说了,遇到大事也可听我说话。”
“这是说话?这是绑架!”
柳恪还没说完,又被阿棋一边说着“小郎君别怪罪”就把嘴给堵上了。
郑裘得知自己家底被抄时柳妤已经走了两天,他匆匆赶回洛阳,只见被关在小厅的郑家旁支已经不成样子。郑裘家中妾室、仆从也跑了大半,他们未必愿意去人生地不熟的北疆,趁机烧了自己的身契离开郑家却是愿意的,也省得被急急赶回的郑裘迁怒。他们手中还有大夫人给的钱,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将柳妤不放在眼中的零碎物件收起来也足够他们过上两月。
看着被刻在正堂前廊柱上的“从此两不相干”六个字,郑裘急怒攻心晕了过去。
此时的柳妤已经见到了被乌护人称为北地之主的卫蔷。
曾经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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