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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04+05[3/3页]

  没说,温柏义也没有安慰。

  她捏着机票躲到石柱后面继续哭,后面排队的外国乘客拍拍她的肩,给她递了包纸巾,说是一个男人让他转交的。

  眼泪更为疯狂地蔓延在大理石地砖,尔惜横过手臂,死死咬住,压抑哭声。她一路哭得像个白痴,值机换登机牌托运行李全是他默默在弄,她恨他的沉默不语。

  *

  圣弗朗西斯科国际机场雾色朦胧,行人如浪,来去间各色人种,拥抱告别,哭泣并不罕见。

  秦苒冒出来时,温柏义刚找人把纸巾送进去。那人问他给什么人,他说哭泣的姑娘。那外国人追问,万一有好几个哭泣的姑娘呢?

  他说,哭得最伤心的那个。

  她从角落里飞奔出来,脚步疯快又在看清他在与人交流时,慢了下来。

  等他转身,她吐吐舌头,“我看到你是一个人才出来的。”

  温柏义诧异的抬头,看了眼时间,“这么快就结束了?”才十点四十,尔惜11点40都还没登机。

  “我不想跑了,那个粉好难吃,”她头发上沾满了颜料,随意拨了拨,“我才跑到第二弹红色就出来了。”

  “拍照了吗?”

  “拍了!”她还在路边要了其他粉末,撒在身上,强行拍了张。

  “难得来一次,干嘛不跑完?”他没有纸巾了,徒手给她揩粉末。五颜六色与汗液凝结,花花绿绿的。

  “太急了,我都没洗脸。”她蹦跳地抖了抖。

  温柏义抱住她,唇贴上她的头发,舌尖感受了一下粉末,“还好,不难吃,可食用的。”

  “哎呀,我好脏的,”她试图推开他,又被他揽进了怀里,“没事,我回去洗个澡就行了。”

  她下巴抵在他肩头,问,你生气了吗?

  温柏义不解,“为什么生气?”

  “你昨晚好晚都没睡,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只是突然很感慨,就失眠了。”

  “我就知道……”她心里揣着负疚的石头。

  温柏义脱下外套帮她擦头发上的粉末,“知道什么,别胡思乱想。”

  她咬唇,轻声道,“我一路都在想。”

  “傻子。”他顿了顿,“如果我说,我听到太太出轨的细节有点难接受,秦老师会在意吗?”hTTps://WWw.xs74w.com

  她眼神抱歉,摇了摇头,说自己理解他。

  温柏义哑声低落说,刚刚问人要了包纸巾给尔惜,她哭了。

  秦苒捧住他的脸,刚要安慰,被白色运动衫兜头罩住眼睛,吻贴了上来。“不说了,这是我们的时间。”

  温柏义宠溺的笑容太刺目了,尔惜捏着婚戒瞳孔地震。

  她眼看着他们接吻,眼看着温柏义久违的温柔奉献在另一个身上。她扶着安检口的提示牌,一阵干呕,眼角的余泪划过,被她狠狠地揩去。

  05长夜

  ————————信始————————

  温柔的秦老师:

  今天和同在伯克利进修、即将回国的友科同事办了手续,接手了他的二手车。我在想,工作第一年就开沃尔沃上班的秦老师,一定不懂我这种工人家庭出来的人摸上宝马的感觉。

  (玩笑,我对车没有欲望,只是同事找人卖,我便买了,免去自己看车、他去挂车的事宜,而且我觉得BMW——BeMyWife很有意思。当着面肯定不好意思说,但信里,我要唐突一下。)

  秦老师讲起过城堡公主和落魄小子扯婚记,讲时旁观叙述感很强,我当时听得有趣,(原谅我,有时候不是温柔,只是感情敏感度、反应力不够),回过头想,如果女主角是你,是我印象里柔弱得像兔子的你,那这个故事对我来说就有点苦涩了。

  我过去错觉,秦老师在感情里是绵软无力的,原来也曾有过力量。

  你说,艺术家先生为生活转型商业,现生活富足,而我的职业毫无暴富空间,(现飞刀违规),每天在菜市场一样的门诊环境,听别人被窝里的事,突然都没有勇气把关系挑明白。我一定不会承认自卑,我是俗男,所以在无可攻克的难题面前,会退缩,选择利益的一面。我卑劣地在等一个时机,等情感抛物线过了波峰,等想念消退到不会推动我去找你,那就好了。

  伯克利草坪上有大量被啃食的松果残骸,这里有很多小松鼠,鬼头鬼脑,抱着松果啃咬,十分可爱。你遥遥打量它们,不躲,靠得近些,甚至伸手试图亲密一触,它们会惊恐地丢掉松果逃窜。它们那一刻的表情和秦老师跑掉时很像。

  在此,我抱歉。我的鲁莽让你陷入囹圄。

  如果你有一天收到信,说明我走不出波峰,等不到波谷,所以下定决心,要和你一起。

  我卑劣又冲动地想把秦老师拉入第二次不幸,如果你不愿意,请明确拒绝我,像拒绝一个流/氓一样,比拒绝添加微信还要明确。

  如果你接受,也愿意,那么请相信我,中年人的爱很疯狂的,我们拥有所谓稳定的生活,所以当我们抛下一切的时候,比年轻人更炽热。

  祝你幸福!

  温柏义

  20X(X+1)年06月01日写于美国

  ————————信末————————

  秦苒陷入昏沉的两天,监考时端了张方凳坐在教室后面,脑袋小鸡啄米。

  同学翻纸条的动作在耳边像老鼠一样淅淅索索,她的力气只够用力清下嗓子,提醒她们。

  昨晚把试卷带回家批改,本来搞定就准备睡觉,徐仑旧事重提,摸她大腿暗示意味明显,她说自己忙得性冷,他反问,两三天赶一趟美国都有力气,没有力气做趟爱?

  她一下清醒,直起腰板,“你是把我当不要钱的鸡吗?”

  争执持续到半夜,信任荡然无存,他的态度还没有之前好。

  先是否认,见秦苒吃准他又偷吃过,难得板脸,竟然理直气壮地冷脸问她,那你数过我们多久没有夫妻生活了?

  从秦苒去南澳岛到现在,快9个月了,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这样?

  争执点再倒车,退回他当初为何出轨,秦苒和徐仑都不擅长吵架,抓不住矛盾症结,情绪歇斯底里,混沌诉苦,然后没有结果,争执搁置了下来。

  秦苒蹲在冰箱边用冰块敷肿眼,疲惫地对他说,我们离婚吧。

  徐仑转身走进画室,用力把门摔上了。

  她坐在冰凉的瓷砖地上,仿佛刚在荆棘丛林里摸爬逃生的人,发丝粘在脸颊,肩头耷拉,眼神恍惚,情绪被釜底抽薪般掏空。

  这一刻她甚至没有想温柏义,只是觉得好累。

  结婚好累,离婚也好累。

  抬起头望向空旷的客厅,心叹,房子好大,却不如陋室舒心。

  晨起洗漱,经过徐仑身边,秦苒第一次感觉到他老了,周身布满颓丧的气息,眼袋沉沉挂在眼下,因为常笑,嘴角的纹路像素描铅笔浅浅勾勒过的草图,此刻一言不发,显得阴沉。

  “我昨晚说的事,你考虑一下。”

  “不可能。”

  一般一方提出离婚,另一方如果很自然地同意,要么太成熟,要么没爱过,反对更像是一种尊重,一种“爱过”的证明,以抵抗关系的结束。

  徐仑拒绝离婚,秦苒并不奇怪,也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但没有想到,一开战她就输了。

  秦苒结束药学毕业班的监考,无语地整理试卷走出教室。虽然来前主任分试卷时表示,毕业班睁一只眼闭一只,可猖狂到让她这个监考老师帮忙传纸条,依旧很离谱,更像是一种挑衅。

  她不认为这种事要忍,记下名字准备告知教导主任,至少要进行一次谈话,不然以后去到社会,以此为谈资,便是她纵容的结果。

  她抱着试卷忿忿走出教室,巧了,迎面便是教导主任。

  对方朝她点头,秦苒半鞠躬打了个招呼,目光落在对方紧锁的眉头,犹豫后还是决定与药学班的老师私下交流,再低头,手机终于有了信号。

  考场屏蔽信号,结束才有信号,她也一直打盹,没想到会有十通未接,爸爸和徐仑平均分配。

  赶到医院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王娟做完了右前臂切开复位内固定术,麻醉也苏醒了。

  秦苒大姨二姨都在,说她倒是赶巧,找了个好老公就是好。

  徐仑的毛发好像一夜间有了旺盛的进展,唇边竟泛起青茬。他笑说,“圆圆来了也不会弄,这上上下下,她跑两圈就晕了。”

  二姨感叹,圆圆天生就是小姐命。

  秦裕津在削苹果,一丝儿没断,皮薄如刀片,能透光,他活跃气氛,朝秦苒炫耀,“你看看爸爸这个苹果削得怎么样?”

  秦苒盯着王娟的固定支架,插//进骨肉,看得瘆人,淡淡说,“不是说要六个小时之后才能进食吗?”

  “给你吃啊。”

  “我不要。”她皱眉。

  “那就小徐吃。”

  徐仑让给两位姨妈,被调侃今天他打点里外最辛苦后,终于接过,啃了一口,绽放俊气的笑颜,把这颗苹果的甜度夸得仿佛是秦裕津亲手栽种出来似的。

  二姨最重色,当年她力挺秦苒嫁给徐仑,说他长得好,嫁人要嫁帅的。每回见到徐仑都要狠狠夸一番,尤其后面出息了,更觉得徐仑了不得,“哎哟,小徐怎么这么帅,这两人孩子以后肯定是个祸害。”

  “那肯定是要往演艺圈发展的。”秦裕津说起这事很是兴奋,“前几天他来我这里拿茶叶,店里新来的小伙子问我女婿是不是明星。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美国驾驶座在右

  *秦老师路线比较紧凑,作者知道,此处地图化

  *因删节原因章节拼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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