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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12[1/3页]

  进烧烤店的洗手间前,秦苒努力兴奋,松弛每一根神经,甚至鼓足过一刻不属于理性的勇气,与温柏义调情。

  斑驳污浊的镜面里,秦苒十指紧紧陷进变形的腰包,艳若桃花,春色可同南澳岛的绝色烟霞叫板。今天她特别好看,眼周虽哭泣晕花,但奶粉若隐若现,颜色介于人工与天然的朦胧,瞳仁比平日都要黑亮,不知是不是暧昧的滋养,灵动得不像话。也是这副惊艳的皮囊下,绝望深根一样,扎进地面。

  恐怖片里有一个名画面,地里衣衫褴褛的冤魂伸出无数只手,拖拉拽你,而主角孤立无援,只能眼睁睁等梦醒。

  秦苒此刻如置地狱。

  镜子前,她清晰意识到,这只是一处清喜的岛屿,只要离开南澳岛,她就得自己面对孤立无助的状况。

  她洗了个手,将东西毫不留恋地丢进垃圾桶,只是步入烧烤门厅,看见人间烟火,眼泪还是失控地流了下来。

  *

  明明只点了自己的烧烤,温柏义见秦苒补妆迟迟不归,做主帮她点了烤素菜,自己吃了两串烤鱿鱼,灌了点白水,勉强充饥。

  只是,分针格格推移。待热汽浮动的烧烤凉了,油光饱满的绿叶蔫巴了,秦苒也没回来。

  不在洗手间。洗手间是男女通用的单间,里面没有人。

  不在烧烤店。温柏义环顾四周,确信她走了。他问明明,有秦老师电话吗?

  明明说有微信,说着便拨了视频电话过去,但秦苒没有接。

  找到她时,她坐在烧烤店外鱼棚旁长椅上,拿着罐冰镇可乐,面朝大海,一人独饮。

  温柏义走近,看清她脸上显有泪痕,叹了口气,让明明先上车。

  阴天的风最得他意,只是没有晚霞。

  他随机找了个话题,“我喜欢百事可乐。”

  秦苒腕子一扭,这才看清全红的听装。

  她今天穿的灰色T恤,纯棉质地沾着风的纤维,海水浇湿的头发微微凌乱,两攥毛乱像竖起的耳朵,看着很蓬松,“有人说你像兔子吗?”一只苏格兰长耳灰兔。

  她吸了吸鼻子,饮尽最后一口甜气泡,捏扁用力一掼,“我属鸡。”说完属相,她陷进情绪,嗫嚅重复,苦笑地扁嘴,“我居然属鸡。”

  温柏义踩住罐头,替她丢进垃圾桶,试图解除她的冰封:“饿吗?”

  秦苒摇摇头。

  “还想喝可乐吗?”他指了指饮料摊,“请你喝百事可乐。”

  “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秦苒抬起毫无温度的眼睛。

  刚刚下车还好端端的,温柏义蹲下身,“是跟家里打电话了吗?”

  她去洗手间前说打个电话补个妆,现在看来,电话是打了,妆没来得及补。眼角的淡红还漾在脸颊,好像晚霞提前的晕染。

  “你说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秦苒执着问他。

  “生活。”

  “可是生活很痛苦。”她霜打茄子,蔫巴肩头,“我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

  此刻的秦苒与车里完全不同,她去洗手间中间的这通电话讲了什么温柏义无从得知,但他对于生命有很严肃的解读。

  “秦老师是觉得生活优渥、工作稳定、四肢健全、头脑正常的情况下,婚姻出了点问题,人生就没有意义了?”

  “抱歉,如果是这样,那我觉得,这样的痛苦说出口像个笑话。”多少人陷在真正无解的痛苦中,而他们却在举轻若重,无病呻吟。

  很好,很理中客。冷血,客观。

  好久没有人在她发泄无解情绪时不是抱着哄着,当公主,而是把她当做一个听得进道理,能够与之面对问题的成年人了。

  “我终于知道你老婆为什么要杠你了。”秦苒偏过头,望见一束金光穿破滚滚乌云,稀罕地撒落,婉转的嘲弄绕在嘴边,心头又一软,“你说的没错,可我找不到意义。”

  “没有意义就吃先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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