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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噩梦[2/3页]

  盒里拎出石子,摆上旧棋。

  两年前,戚文澜因秦家一事,匆忙寻他。他便说这盘棋暂封,改日续。

  这一改,等到了两年之后。

  住持呵欠连天地走到棋局前,俯身一看,道:“此处摆错了,当时老朽不是悔棋了么,按照悔棋之处的摆。”

  宣珏:“……”

  第一次见人悔棋如此理直气壮,他好脾气地笑了笑道:“之前不也说过,您走得那步新棋,未必如前么?”

  住持奇怪地看他一眼:“这次下白子的是你。给你留点机会,不好?”

  宣珏指尖一顿,抬眸,和住持浑浊而悠远的目光对上。

  “好,多谢。”

  他捻起已落的定局,复又落子,道:“大师您说,人死,能复生吗?”

  “世间千奇百怪的事儿多了去,谁知道。”住持喝了口苦茶,“怎么,民间话本看多了啊?”

  宣珏微不可查摇了摇头:“不是。突发奇想一问。”

  “无稽之谈,也未必空穴来风。”住持笑呵呵的,“说不准,说不准咯。”

  宣珏不紧不慢地布置棋路,心里却在想:不对劲。

  他本以为再回曾经,已是荒谬,甚至会怀疑,那只是让人肝胆俱裂的梦。

  可蛛丝马迹,前因后果,连带见着她时的心动难明,都不是假的。

  一人已是荒谬,两人呢?

  他试探过三四次,毫无破绽,便也只能吃下踽踽独行的苦痛。

  但最近,却愈发难以捉摸了起来。

  托老住持耍赖的福,这局赢得勉强,但好歹赢了。

  宣珏正准备告辞离去,住持却忽然叫住他:“离玉。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孩子,太独。”

  不是谁都能因着一盘棋,把自己闷上一天,不吃不喝的。

  “路有很多,太倔太狠太执拗,都会越走越窄,越走越薄的。”住持走到佛堂前,隐没在阴暗里。

  上方,漫天神佛垂眸慈蔼,随着他的回音一道,也仿佛开了口:“有时候,甚至悔过重来,也是一条道。落子无悔,但不是不能悔。无悔之心,悔过之意,能并存。”

  住持指了指前殿:“嗅到你身上有药味,凝神清心的方子吧?梦魇作祟,也可去求个平安符,喏,去拜拜菩萨吧。”

  世人都说他温润翩翩,世家典范。

  就连家人,最多也只说他两句心思太重,这是第一次,有人直白地道出他的“独”和“执拗”。

  宣珏只能行了个礼,谢过好意,求了张符篆。

  他心知肚明,不痛不痒的希冀罢了,晚间想了想,却还是将描绘精致的符篆挂在床角。

  又去迎接日复一日的噩梦了。

  梦里,雪停,日稍霁。

  冬宴热闹,宫人来往。

  朝中大臣皆在,宣珏想了想——是宫中年宴。

  戚文澜回京述职,在太极殿大闹一场。

  如今在宫宴上,又面色不善地瞥过他。

  那目光一扫而过,最终落在席中的谢重姒身上。

  裹着艳红宫裙的女子正在独酌,遥遥举杯,戚文澜一怔,恨铁不成钢地闷了杯酒,再懒得看她。

  谢重姒却只是笑,等戚文澜走近,也笑得粲然。

  宣珏没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戚文澜撑臂在案,附身前倾,怒气不轻地和谢重姒对视——

  宣珏垂眸,将手上白玉杯搁远,以防控制不住捏碎杯盏。

  等戚文澜走了,他才缓缓过去,问:“不走么?”

  谢重姒笑了声,摇头,没再说话,杯盘狼藉,昭示她喝了不少果酒,神色依旧清明,态度却暧昧不清,任由他牵起手,愣怔地望向远处,徐徐升

第 72 章 噩梦[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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