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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表白[1/3页]
谢重姒笑着指着戚文澜道:“喏,你叫他起来吧。听小曲听得呼呼大睡的。”
宣珏“嗯”了声,叫醒戚文澜。
戚文澜到底是从军多年,枕戈待旦过,一个激灵睁开眼坐直身,披盖在身上的大氅差点落地。hTTps://WWw.xs74w.com
宣珏轻轻接住,将谢重姒的大氅放到一旁长椅,然后对戚文澜道:“寒冬腊月,不怕着凉?走,带你去苏州城逛几圈。”
“忙完办妥了啊?”戚文澜伸了个张牙舞爪的懒腰,眼中困意皆散,像一只睡饱酣足的猎豹,分外精神地兴奋起来,“走着呗。尔玉,你一起不?去城北喝酒。”
“不去,傍晚可能要下雪。”谢重姒懒洋洋地,窝在暖阳下不想动弹。
戚文澜望天,怀疑人生:“下雪?这艳阳高照大晴天——哪个瞎眼和尚告诉你的?”
“师姐说的。”
戚文澜默默闭上了嘴。
觑了眼树上闭目养神的江州司,小心翼翼地跟在宣珏身后溜了。
而江州司,在两人走后不久,才悠悠睁开眼,她小憩片刻,心情倒也不错。
忽然足尖轻点,悄无声息地跳树落地,在谢重姒对面廊檐下的长椅落座。
她打着手势无声询问:“有什么想法吗?”
谢重姒习惯了江州司直来直去的性子,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茫然地问道:“……想法?你是指母后遇刺之事,还是楚家勾结匪贼之事?还是回京后招待谷主和大师兄之事?”
江州司:“有喜欢的人吗?”
谢重姒懂了,半晌无言,无奈地笑了笑:“怎么,师姐想当月老牵红线呀?”
江州司:“他挺喜欢你的。”
谢重姒倒也不避讳这个话题,手指随意挑动某根琴弦,道:“戚文澜?他对手下兵将、熟识兄弟,都这脾性,赤子心肠,逢人爽朗诚挚罢了。”
“宣珏。”江州司瞳孔泛着冬阳的暖金,仿佛洞穿红尘寒暑,“我在说他。”
“铮铮——”
弦音乍停。
江州司重复:“他是挺喜欢你的。”
谢重姒本可以糊弄着说句“师姐说笑”。
但她沉默良久,敛眸垂目,信手拨出一曲《凤求凰》,等曲散后才道:“可是师姐,我不能喜欢他啊。”
不是“不会”,是“不能”。
江州司见状,也不再多言。
她历来做那潇洒看戏身外人,不叹那伤春悲秋无用事。
本就是看小师妹面上,多嘴几句罢了。
谢重姒说完,又低头抚琴,弹起方才她推脱不会的《钗头凤》来。
这是十年前,望都最风行的闺阁怀春之曲。怪不得戚贵妃那种不善音律的女子,也会弹奏。
甚至于江州司也在闯荡江湖时,听人哼唱演奏过。
她甚至能背出几句词来——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注】
一曲奏完,谢重姒拎起江州司的酒壶,灌了一口酒。
“好酒。”
“好淡。”戚文澜皱眉。
他素来喝烈酒,比如境外御寒用的寒潭香,烧刀子般滚入喉中,五脏六腑都烧灼火热。
所以他猛灌了几口果酒桃花醉后,发现味道颇淡,也不上头,就直接叫来店家:“你这哪里算酒,把我这边的细嘴酒壶撤了,上坛子。”
温酒壶下层还注着热水,将内胆中的果酒温热。
店家叫苦,心说大冬天就着酒坛子灌酒,您也不怕喝出一身毛病来。
可他又不敢直说,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热这一大坛子酒。
宣珏止住戚文澜:“桃花醉后劲大,小心三天两夜长醉不起,耽误回京时辰。”
戚文澜狐疑地又抿了口果酒:“当真?”
淡得和水似的!
不愧是宣珏喜欢喝的。
宣珏没必要骗他,点了点头。
戚文澜便摆手作罢。
半下午,斜阳款步蹁跹入室,精致清雅的木楼内,静谧安宁。
外面池塘偶有鱼群游过,激起涟漪。
戚文澜忽然道:“话说回来,你们这一路上,走得还挺惊险的。谢……殿下的病犯过没有?”
宣珏实话实说:“嗯。在长阳山庄养了段时日。幸好那位江师姐在,施针救治,现已无大碍。”
“她就使劲折腾吧。”戚文澜松了口气,又颇有点幸灾乐祸,“陛下可气了,等她回去有好果子吃。我可听说陛下都想给她寻门亲事,早点赐住公主府,安分下来,别再满大齐晃悠乱窜。”
宣珏斟酒的手顿住。
那只手腕骨白皙,五指修长,像是上好的玉石打磨而成,此刻骨节却因用力略泛青紫。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壶柄,似是惊讶,温声问道:“怕不是选了一堆人?”
“也没有。”戚文澜灌了一口酒,咕噜咕噜吞下,“问了问我,据说还有其余几家被旁敲侧击,试探意愿。”
“你怎么说的?”
戚文澜完全察觉不到对面的低气压,嚼了几片让店家单独给他上的辣牛肉,含糊不清地道:“就糊弄过去了呗。开玩笑,殿下肯定不想嫁人,陛下呢,也就雷声大雨点小,等殿下平安回去,再过完年,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想多留闺女在宫里住上几年你信不信?我上赶着给陛下当人选,撺掇婚事,等殿下回去挠我吗?”
宣珏定定地看着远处飘来的薄云,又问道:“其余几家呢?”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戚文澜叹了口气,“陛下这人吧,宠女如命,殿下在鬼谷那几年,不辞万里都要送最好的东西过去——夫婿肯定也是。让他先自个儿挑花眼呗。”
说着,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得意地道:“反正最后还不是要看殿下自己的主意。”
宣珏陡然沉默。
戚文澜倒也从不在意冷场,甚至都未察觉到,自顾自换了个话题继续唠嗑:“说回来,我爹,真的太过分了。我行军打仗都做到这一步了,过命的兄弟也有一打了,他还非得要我考取功名,入仕,当文官。我……头疼。”
戚文澜砸吧砸吧嘴:“我是那读书的料吗——显然不是。”
戚文澜越想越气:“他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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