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 52 章 佛卦  重姒(双重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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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佛卦[1/3页]

  比起他那招财猫、吉祥物似的爹,齐岳是惧怕他这大伯的。

  不苟言笑,杵在那,自带辟邪功效——别说邪魔外道了,他都想避着走。

  齐岳从小到大皮惯了,人来疯,即使心里怕,名面上也是能嬉皮笑脸说几句话。

  可是今日,他看到案前提笔疾书的大伯,腿像灌了铅,抬不动,咽了口唾沫才道:“大伯,在忙吗?”

  齐章瞥了他眼:“深更半夜的,小夜猫子不睡觉,找我什么事?”

  “……您不也没睡吗?”齐岳十分狗腿地给齐章倒了杯水,“这不是赌坊回来,小赢一笔。想着平素花销开支,全倚仗大伯您,可我爹连我这边不成器,我一想,愧疚啊,大半夜就来您这忏悔一下了。”

  齐章:“……”

  这小侄子又皮又省心,皮是全身上下都是懒筋,和他爹一脉相承;省心是从未做出过出格举动,方是方圆是圆,不思上进得人畜无害。

  就是个添头,家里不缺这口饭给他吃。

  若是平常,齐章得眼皮一掀,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别搅乱。

  但今晚,他本就是等着没睡,脸色微沉地提醒他:“知道自个儿不成器,就求点上进。别给家里添乱。”

  齐岳笑嘻嘻地应了,狂点他那不知装了什么吃喝玩乐的脑袋,然后话锋一转,突兀得直白锐利:“大伯,你认识刘大狗吗?赌坊场几个小混混头子,算起来,是齐家的家生子,后来赎回身契,自个儿搞些三教九流的勾当去了。”

  还在别庄的那俩,一个少年,一个半老的中年,都算是跟着他混的。

  齐岳方才震惊,但路上骑马,被夜风一吹,回过味来。

  就算离玉再戳人心肺,逼得他们开口,那两人也不可能对他知无不言,但一上来时,对他齐岳嘻嘻哈哈、毫不在意,就差点没把“小少爷”这仨字脱口而出的!

  极有可能认识他。

  这俩认识,那跑掉的几个呢?

  更别提他们话中话里,指认的幕后主使,是大伯!

  大伯肯定也知道这事了。

  迂回往返地试探,不如直接图穷匕见。

  果然,齐章疾书的狂草不带一点停顿,语气却更沉了几分:“想问什么就问,磨磨唧唧的,你是红花楼的大姑娘不成?”

  “锦姑姑死了,大伯,你知道吗?”齐岳没敢看齐章,看的是他倒的那杯水,波纹摇曳,“她和夫婿回来,遇到拦路的土匪了。”

  齐章抬眸,不轻不重地道:“知道啊。”

  仿佛有一只手捏住齐岳的心,他喘不过气,挣扎着问:“那……留在那边盯梢的人,也是大伯您的吗?”

  这是句废话。

  齐家生意来往,基本交给齐章打理。

  其余家族上下,往来无白衣,不怎么会接触三教九流。

  齐章将狼毫一搁,不耐烦地道:“是。齐成岭,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你命人杀的她吗?!!!”

  齐岳吼出这句话,那种难喘的窒息感陡然消失了,只余更沉默的死寂。

  他抬起头,死死瞪着齐章,齐章也面沉如水地看他,然后猛地抬手,一巴掌将落未落,挟带劲风,堪堪停在齐岳脸边。

  到底是身居高位的长者,没真和小辈计较,收回手,齐章缓缓地道:“不是我。”

  又喝道:“还以为你真摸出了点什么名堂——滚回去,别再来搅乱!明儿把他俩尸体还回去!”

  “我不。凭什么又去吵他们?!”齐岳倔字上头,“再说了,他们不应该落叶归根吗?就算祖坟回不去,也该葬在苏州城内吧?!难道要让他们葬身荒野吗?!”

  这次,生疼的一巴掌终于落到了齐岳脸上,他听到大伯冷硬的斥责:“荒唐!”

  “……你们做的这些,不荒唐吗?”半晌,齐岳抬头,嗓音带着哭腔,“是长房二房三房大伯叔他们吗?还是谁啊?凭什么啊……”

  这侄儿最是脸皮铜铁,顶着唾沫星子都能嬉皮笑脸,齐章还真没见过他哭,沉默片刻,语气还是软了几分:“算是吧。与皇亲国戚交结,入仕为官,或是布置兵马粮草以备不时之需,都不归四房管。我知道这事时,你姑姑已经死了。不过,小十年前,族谱上就用朱笔框出她名字了,你就当她早就没了吧。”

  “她该死吗?”

  “你问我?”齐章嘲讽地道,“作为齐家人,我只能答你,她该死。当年她有婚约在身,毁约而行,齐家险些和广平王府交恶。你爷爷奶奶和我,连夜寻来身形仿佛的尸体,给她善后,粉饰了太平。家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都瞒着没说,算是看在四房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她了。可她还敢回苏州?当广平王府是死的吗?!”⑦④尒説

  齐岳手脚冰凉。

  可……可姑姑就是怕被人发现,夫妻二人仆从都未带啊?

  难道庐州林氏那边,一直都有齐家的眼线在盯着?

  看似脱身在外,实则仍处于怪鸟广袤阴暗的羽翼之下吗?

  成天吊儿郎当的小少爷,终于感到一丝危机和恐惧,给他来了场早到的“加冠礼”。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是半晌,齐岳听到他大伯同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作为兄长,我希望她好好活着。”

  否则当年,小妹爬墙偷看林敏回来时,问他意见,齐章也不会拍着胸脯保证你尽管出格,有我善后。

  ……不可一世的少年人长大,兜兜转转,仍旧发现,有些事情无可奈何,非人力可及。

  齐岳彻底说不出话了。

  因为他敏锐地发现,大伯的心情也没比他好多少。

  这人很能苦中作乐,一比较,也不哭了,擦干眼泪道:“行。我去义庄寻俩身材差不多的,让人埋回去。大伯您继续装会睁眼瞎,你的人我明天也给你放回去。是家里人发现土匪被杀了,怕不对劲,让盯梢的吧?你也不用担心,就是个江湖朋友,功夫不错,偶然路过,顺手救人,没救下,把令牌摘了,准备交给齐家,刚好就给我了——没有人发现匪贼窝里头的‘齐’字的。”

  齐章见这小子猜得八九不离十,身心俱疲,心想这聪明劲怎么没用在读书的正道上。

  他一指门,只给甩了一个字:“滚!”

  齐岳从善如流地圆润离开了。

  月夜深重。不知是夜枭还是乌鸦,陡然啼鸣。

  呜咽如泣。

  “江湖朋友”江州司,坐在江南建筑特有的叠叠黑瓦上,伸指轻挠桃子毛茸茸的脑袋,示意它别出声。

  毕竟夜行,江州司没穿白衣,难得黑衣,一张脸雪白无情,眸光无波无澜。

  听了一方尘世间的争执,她甚至觉得厌烦,心道:好吵。

  她是来忙自己私事的,没想到碰巧撞到失态的齐岳。

  看到身形踉跄、步履虚浮的齐岳,江州司皱了皱眉,思索片刻,还是起身。像是黑猫,无声无息地越过房顶树梢,跟了上去。

  齐岳勉强的平静没能维持多久,一想到还要找尸体埋回去,姑姑姑父的尸身也不知能葬在哪处地儿,就悲从中来。没留神,被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路绊倒,摔了个脸朝地。

  他头脑昏沉,懒得爬起来。浮土入鼻,他又有种想哭的冲动。

  忽然,一只黑靴,停在他不远处。

  齐岳还以为是仆人,没搭理。一想不对,齐家的下人,清一色的白袍绣暗莲,靴也是统一的深青色。

  他勉强抬头,撞见一张熟悉的面容,“啊”了声,道:“仙女姐姐啊,你怎么来了?别也是听墙角的吧?”

  江州司当然没他那么无聊,蹙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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