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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醉酒[2/3页]
谢重姒替他挡过几回,众人才摸清她态度,试探渐止。
而宣珏也在这几次挡酒和带人归家中,清楚了谢重姒的醉酒状态。
她醉酒醉得层次分明。
先是没事人般,神态清明,条理清晰;之后也不说话,只盯着一个目标可劲发呆;再随意拽过什么,乱七八糟地吐几句憋闷很久的话;最后……
宣珏刚把端来的醒酒汤放下,准备去拿个汤勺,听到提碗声,回头再看,谢重姒已是端起喝尽,瓷碗见了底。
然后,她将碗撂下,默不作声地扯住宣珏的袖角,欲言又止,隔了半晌才憋出一句:“离玉,要不还是换回来吧。我看你也挺难受的。”
说的是男女身份。
临近苏州,自然不好这身扮相,宣珏点了点头:“好。”
谢重姒安心了,继续道:“那你之后驾马车,我赶了十天啦。”
宣珏轻笑:“嗯。”
谢重姒抬头看他:“之后到苏州,能顺利回望都吗?”
宣珏颔首:“能。”
谢重姒顿了顿,似是思索:“可我还想查查母后遇刺的线索,你先回京吧。我一路留了暗号,师姐应当快到了,能与我会和。”
宣珏沉默着看她,缓缓地道:“我可以帮你。”
谢重姒不解,她道:“可是和你在一起,没什么好事啊。”
她本意是说,他俩在一起,过于显眼,易出差错,不如单打独斗。
可这话本身就带着歧义责怪。
烛火摇曳,给两人镀上红光。红色妖冶潋滟,可喜气洋洋,也可血光不吉。
宣珏沐在这血色里,清和温润的神色也染上三分妖气,浅淡的瞳色也深沉些许,像是乌云低垂的浓夜。
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嗓音有点沙哑:“是吗?”
旋即又自问自答:“好像的确如此。”
他单膝跪下,和坐在圆凳上的谢重姒双目平齐,对视而道:“所以,我该放手吗——”
“重重?”
谢重姒茫然地眨眼,完全分不清身处前世还是今生。
她脑海里飘过好久以前,寒山寺的古刹老殿里,捻花跌坐的佛像前,她求卦问道。
是走投无路时不得已的急病乱投医,她问宣珏会怎样,问他们会如何。
她问要不要放手,是否合适再死撑。
佛祖没给出个因果所以然。
那天卜卦碎了。
住持那老秃驴在旁唉声叹气,说了句人话:“殿下,遂你心意来吧。莫让自己后悔。枷锁在身,苦海悬侧,大道三千,所求者万众。不走到底,怎窥哪条是歧路还是坦途呢?”
谢重姒不知怎的,想到这句悲天悯人到近乎冷血无情的老僧低语,她迟疑着开口,终是道:“……随着你的心意来吧。”
宣珏低笑了声,分不清是自嘲还是讽刺,他伸出一只手,抚上谢重姒的侧脸,眸光深深,有压抑的隐忍,道:“这是你说的。别反悔。”
我随心即可。这可是你说的。
这时,他才隐约有了上辈子最后,那铁血残酷的帝王模样。
触及逆鳞,褪去所有伪装,现出执拗疯狂。
这样的宣珏,甚至有一两分冷戾的妖,像是妖精绘就的水墨图卷,个中人仍是黑白纯净,但神情却难免沾染上妖邪鬼魅的迷离。
他捧住这张他上辈子最后甚至不敢细看的脸,压低声,
第 40 章 醉酒[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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