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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8 章 剑拔沉埋便倚天[2/3页]
手:“先生和师母不必责怪他。贤弟心思纯良,所言所行俱是出自真心。”
她又看向杨忱:“不过,贤弟的心地虽好,这理却是错了。”
眼见杨忱不同意又不敢辩驳,她又是一笑:“你可读过《庄子》?”
谈及学问,杨忱岂敢退缩,他开口道:“这,自是读过。”
月池笑道:“那你该记得,南伯子綦游于商丘的所见,唯有不材之木,不可为栋梁,不可为棺椁,方能苟全性命。而成材之木越是遮天蔽日,反而越不能终其天年,必会中道之夭于斧斤,此正乃材之患,不是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在座都是心明眼亮之人,都清楚明白这个道理不难,关键是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却仍选择成材成梁,甘做这出头的椽子,便有些难得了。
老二杨惇听了一路,此时道:“可人不同于树,树挪死,人挪活。人当有机变之能。”
月池抚掌道:“正是这个道理。正所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1】”
杨廷和听到此处,方徐徐开口:“含章还是不改效仿王文公之心吗?”
月池展颜一笑:“怎么会?事已至此,若再不改,难不成要真等到年迈时再感慨‘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2】’?”
直到听了此处,杨廷和才对月池到访,真正打起了精神。而杨慎却半是疑惑半是担忧地看向月池。用过晚饭之后,他们来到了书房议事。
到了这会儿,就只有杨廷和父子与月池三人在此了。月池望着书架上满满的书,看到书案上各色笔筒、名人法帖,赞叹不已:“与先生相比,学生近年真是惫懒不少。”
杨廷和亲烹了一盏青凤髓与她,亦是感慨:“我又不是刘健,你从草原捡回一条命都是万幸,总不能因你背不上书再打板子吧。”
三人闻言皆笑。月池摩挲着茶盏,笑道:“您还是这般幽默风趣。现下回想,万岁在端本宫时,就早对您另眼相看。他对您的倚重,非同一般。而这份厚爱的由来,也是因您的与众不同。”
杨廷和付之一笑:“孩童顽皮是天性,万岁幼时常带猫狗来上课,有一次还带了一只鹦鹉。此皆乃小事,老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若是圣上将毒蛇置于袖中,如不就地诛杀,岂非枉为人臣。”
月池听得一愣,她很快就明白杨廷和话里的意思。她忍不住发笑:“从来都是您劝我不要操之过急,怎么今儿反而反过来了。”
杨廷和也笑:“老夫也以为今儿来得是急张飞,却不知原来张飞也有转性的时候。”
他叹道:“放心吧,若老夫真想操之过急,朝野上下早已天翻地覆。”
月池莞尔:“您素来镇静持重,谁人不知。”
杨廷和正色道:“可镇静持重,却不是弃了风骨。就如我和你刘先生一般,他是疾风骤雨,重重责罚,我是春风化雨,细细教授,可目的不都是教你学好吗?”
月池沉吟片刻,她幽幽道:“我明白了。只可惜,您以为的好,在旁人眼中却未必是好。”
杨慎听到此处,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刚开始听得云里雾里,直到这会儿才有些明白:“不少大臣都想铲除奸佞,可因牵连太大,所以爹才想先除首恶,再徐徐图之。而含章你,你却不同意?这是为何?”
他忽然灵机一动:“你是担忧,他们群起而攻吗?你等等,我拿些东西给你。”
他起身匣中取了一叠卷宗,眼睛亮晶晶地递给月池。月池心中若有所感,她翻开第一张,就是宫人之夫来状告两个国舅。
她难掩惊色:“原来还有你搅和在里面。”
杨慎清了清嗓子:“不止是我,光靠我一个可做不成,还有以中兄他们,都参与了。这有不查则已,一查方知,天下竟有这么多冤假错案,这么多遭罪的无辜之人。如能以这些为据,难道还怕不能将恶人绳之以法吗?”
月池将宣纸翻阅得哗哗作响,一家人的苦难,乃至一族人的血泪,都凝结在这薄薄一页纸上。她的神态依然沉静,语声却难掩疲惫。她看向杨廷和:“依我对您的了解,我还以为您会拦住他。这盘棋已经够乱了,不能再将无能为力之人,全部拖到战场上。”
杨慎一僵,他辩解道:“含章,你误会了。我们将他们找出来,就是为了还他们一个公道吗。我们……”
他一语未尽,
第 348 章 剑拔沉埋便倚天[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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