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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材料上。
一笔一划娟秀的正楷体让范文贵的目光变得直勾勾的,虽然在范文贵的眼睛里字是倒着的,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写出这样笔体的人。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面部肌肉不停的抽搐。
孙叔阳盯着范文贵的脸,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攻势凑效了。
如果说现在范文贵还有什么牵挂的话就是留在外面的老婆,攻破这一点他的心理就完全垮了。
果然,眼泪慢慢从范文贵的眼睛里流出来,他喃喃的说道:“我交代,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全部交代!”
“老范,我们的政治方针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只要老实交代,就会有一条生路!”孙叔阳说道。
一九五六年大审判的时候,几百名日本战俘被特赦释放,分批回日本。只留下少部分日本战俘服刑,中国战俘全部留下服刑,范文贵被判处的刑期最长,从此在抚顺战俘管理所里开始安心改造。
在全中国条件最好的监狱里面,范文贵每天种种菜喂喂鸡,剩下的全部时间都用来看马恩列斯毛的著作认认真真的写学习心得体会。
从五八年开始,每一次政治运动范文贵都积极表现写大字报报喜和批判那些他根本不认识不了解的人。
几年后一批国府战俘进入这所战俘管理所,在伪满洲国几十名战俘里面范文贵是职务最低却是刑期最长的人,在国府战俘面前,范文贵更抬不起头来。
虽然那些战俘曾经在战场上是红党的对手,可是八年抗战时期却是在战场上与日本人拼命的人,而他却是日本人的走狗!
抚顺战俘管理所有最好的医疗条件,战俘的伙食比管理人员还要好,管理人员政治水平高,文化水平高,对服刑的战俘总是和蔼可亲。
范文贵在监狱里吃的好住的好,更不用说从来就没有饿过肚子。
范文贵在监狱里只有通过政治学习的时候才能从报纸上了解到外面的情况,国家日新月异,处处变新颜。hTtPs://wap.xs74w.com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如果不是跟日本战俘和伪满洲国那些大人物一起审判,他只有死路一条!那些逃过北方大国军队抓捕的伪满洲国汉奸,早就在外面灰飞烟灭了。
一九七四年五月的一天,范文贵走到孙叔阳办公室门口喊了一声报告。
“进来!”孙叔阳在办公室里面说道。
看见范文贵推门走进来,孙叔阳笑着招呼他坐下。二十来年相处,彼此之间都像朋友一样。
“老范,再有三个月你就该出去了,你在外面还有什么亲属,我们好提前安排让你投奔他们去养老。”孙叔阳问道。
范文贵急忙站起来说道:“报告政府,我是家里的独子,不过我父亲还有几个兄弟,也就是说我在外面还有十几个叔辈兄弟。”
“这样就好,你把他们的名字写下来,我们现在就去联系他们,看看他们谁愿意收留你。”孙叔阳说道。
两个月后范文贵又走进孙叔阳的办公室。
孙叔阳让范文贵坐下后沉默很长时间才开口说道:“老范,你的那些兄弟我们都找到了,可是他们现在都有实实在在的困难不能收留你。”
范文贵马上明白孙管理员话里面的意思。那些人没有一个愿意收留他这个罪大恶极的老汉奸。
其实那些人在他在伪满洲国当官的时候没少从他这里得到好处,可是现在都像是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不过学习了二十来年经典著作,写了几百张大字报的范文贵对他们也很理解。
“经过组织研究,我们决定把伱安排到哈尔滨。老范,生命不止,学习不止!要在劳动中继续改造自己!”孙叔阳正色说道。
一个月后范文贵来到哈尔滨和四个五保户老头住在一起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扫大街老大爷。
重新走入社会后范文贵才深刻体会到二十多年他在抚顺战俘管理所过的是多么幸福的生活!他现在一个月十八块钱的收入根本达不到那样的生活标准。
比生活水平降低更让范文贵受不了的是周围人看他的目光,连住在一起的四个五保户老头投到他身上的都是鄙夷不屑的目光。
在外面生活了几个月后,范文贵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那些留在外面的汉奸都死了,把范文贵的名字交给北方大国军队的徐家恒在五一年的时候就头朝下脚朝上钻进水缸里畏罪自尽了。
他比那些人多活了二十多年,而且还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社会风暴。
七六年,七七年,七八年,七九年,范文贵明显感到社会越来越活跃开放。
八零年春节前,范文贵按捺不住到百货商店里花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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