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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那时候起,平阳侯府便陷入难言的尴尬中。秦贤武道高明,又家学渊源极擅斥候之术,领兵能力也不弱,可是从军数年依然只是一个哨官,由此便能看出家世给他拖了极大的后腿。
秦贤神色复杂,继续说道:“你我都知道,裴国公在仁宣元年率军西征,然后夺下虎城功勋卓著。其实那是因为西吴人大举犯境,陛下不得不让他出山挽救。在裴国公抵达边关之前,梁军节节败退,当时我父亲乃是古平大营的指挥使,负责守卫南山寨。”
“然后出了什么事?”
“父亲说孤军难守徒劳送死,所以带领守军返回灵州境内。西面门户大开,吴军铁骑长驱直入,在东庆府和广平府肆意烧杀劫掠,生灵涂炭宛如人间地狱。”
裴越微微一怔,随即默然不语。
秦贤自嘲道:“父亲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在军中历来以悍勇著名,可是那时候边关防御体系不完备,左右防线都已被破,南山寨根本守不住。那些兵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和我没有什么区别,他不忍心看着他们白白送死,所以就做出了那个选择。”
他语调愈发低沉,摇头道:“或许很多人都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没人愿意接受他的做法。大丈夫马革裹尸,这是军人的荣耀,哪怕明知前方是死地也不能退缩。那时候皇帝登基不久,局势尚不稳固,再加上裴国公帮父亲说了几句好话,所以便只是夺爵并未治罪。”
裴越思量片刻,认真地说道:“兄长,伯父的决定有什么错呢?你我皆知,战场上很多时候不是靠决心和意志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当双方的力量对比悬殊到一定程度,无论如何壮烈终究只是壮烈二字而已。在那种情况下,伯父就算死守南山寨,也不过是稍稍拖延西吴人的脚步,可对最终的结局没有任何影响。”
秦贤点点头,低声道:“我明白,我也从未责怪过父亲。只是越哥儿,老秦家的脸不能再丢一次了。”
裴越听出他声音里的苍凉和死志,历来能言善辩的他此刻却感觉到语塞。
秦贤转头望着他,眼神平静又坚定,缓缓道:“最重要的是如今情况不同,并非是我要拖着手下的兄弟们赴死,用他们的性命洗刷秦家的名声。我秦贤虽然渴望建功立业,却不是那种无耻之徒。你方才也说过,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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