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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土木堡[2/3页]

　　敌人身上，朝廷不亏。

　　第二层则是：“这笔军火，也不是咱一家给吃了。”

　　不止大同，宣府这些军事重镇同样刮分了这块蛋糕。

　　他们的吃相确实挺难看，但不得不承认，这么多边军参与进来，朝廷想惩罚他们，都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这就是这郭登的聪明之处了。

　　蛋糕若让他一个人吃了，郭登就算不被砍头，多少也得吃点瓜落。

　　如今他手下的石亨，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更有爵位在身。

　　在大同府，根基又很深厚，许多将士不遵郭登之令，反而会听石亨的话。

　　这种情况下，若皇帝对此事颇为关注且厌恶郭登，还真有可能会直接让石亨接管大同，把郭登给踹掉！

　　而在联合宣府后，情况自然不同。

　　朝廷想要惩罚郭登，得掂量掂量他们这些边军联合起来的分量！

　　两点双管齐下，其实还不算保险，朝廷要是真被惹急了，区区两个边军将军还不是说弄掉就弄掉？

　　无非就是付出点代价罢了，连吐血都算不上！

　　郭登真正聪明的地方，在于第三面。

　　“宣府拿了大头，我拿了小头，剩下的一块，全归朝廷所有。”

　　“咱都洗刷干净，放到仓库里了，保证都是好货，绝不让朝廷吃亏。”

　　如此一来，朝廷面子里子都被照顾的服服帖帖，皇帝都挑不出毛病来。

　　郭登自然是高枕无忧，不必担心自己被朝廷一撸到底！

　　哪怕是于谦都不得不承认，这位自己有些瞧不上的大同守将，这次处理的确实很妙，做的天衣无缝，令人无话可说。

　　于谦盯着面前的郭登，看的他有些发慌，一泡尿还未落地就冻住的天气，郭登额头上居然出了汗。

　　他这次确实做得很好，但面对面前这位大明少保，哪怕再有把握，要说心里不慌也是不可能的。

　　好在最终，于谦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郭将军，此事颇犯忌讳，如今瓦刺袭扰边境，正是边军用兵之时，陛下或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后若是再犯，督察院的那些御史可不是吃干饭的，要是让他们给盯上，你的太平日子到头了。”

　　郭登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道：“多谢少保提醒，此事绝无下次，仅此一例，若是再犯，我郭登天打雷劈！”

　　于谦点点头，表情看似缓和，实则郭登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他都不信。

　　于谦没将内心情绪露出分毫，只是语气稍微放软道：“当今的这位陛下，和先帝大有不同。”⑦④尒説

　　“如这般举措，放在以往，还能体谅你是迫不得已，无可奈何。”

　　“放在今日，大可不必了。”

　　郭登心里正暗自侥幸，知道自己今天算是过关，本以为客套两句，就能早日回去了。

　　忽然听到于谦此言，不禁愣住，他还真没想到，于谦会和自己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哪怕是老油条，郭登都有些不知所措了，站在哪儿，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在朱祁镇的正统十四年里，从未发生过文武交心之事，他没有应对的经验。

　　于谦随意的挥挥手，换了个话题。

　　“接下来的日子，我将在山外九州施行农庄法，在此期间，若有缙绅拿着田契地契回到故土，我会直接动手杀了他们。”

　　“还望到时，将军管好手下的人，莫要拿不该拿的钱。”

　　“此事不仅是我于某人，同时也是陛下的心愿！任何阻碍之人……”

　　于谦没有把话说死。

　　郭登却一下就明白了于谦的意思。

　　这件事情，陛下很在乎，于谦也很在乎。

　　两人作为当今朝廷，权力的巅峰，同心协力之下，任何挡在农庄法面前的，都会被彻底碾碎。

　　哪怕他是大同守将，除了死，亦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郭登冷汗淋漓，俯下身来，道：“多谢于少保提醒！末将回去后，定严令手下莫惹事生非！”

　　“那就好。”于谦点点头，不再看身边的郭登，将目光转回冰原，那一具具在冰雪中冰封的尸骨。

　　第一百八十二章大好消息

　　“你们既然继承了他们的军械，等到天气转暖，就替他们安葬吧。”

　　“郭将军，此事对你们也有好处，二十万尸体若不处理，等到来年开春，冰雪融化，尸体腐烂，必生大疫。”

　　“越早为将士们安葬，便越早安心，这点东西，想必不用我于某人来说，你应该也明白。”

　　看到面前冻在冰雪里的尸骨，于谦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最后向身边的郭登提醒了一句。

　　其实在他看来，像这种事，身为大同守将，郭登常年在外征战，有着丰富的经验，应当不会不懂。

　　只是心里始终有些觉得不保险，反正左右不管是一两句话的功夫，也便顺手提一嘴罢了。

　　说到这，郭登底气一下就足了，严肃的道：“还请于少保放心，此事末将已在筹划。”

　　“不用来年开春，等到天气稍暖，便会组织民夫，就近挖掘坟墓，安葬我大明二十万英烈！”

　　闻言，于谦转头看了眼郭登，见他不像是撒谎，稍微提高了点对这位大同守将的评价。

　　此人能力不行，贪财好色，放在一众文武大臣之中，相当不显眼，最多算中庸之流。

　　但能做到心里有国，有骨气，也算是还不错了。

　　总比某些能力超群，却甘愿于成为欲望的奴隶，最终变成害群之马的人更好。

　　而后两人又客套了几句，郭登借口自己还有要紧事，留下二十万将士遗产的详细名单后，就离开了。

　　于谦知道他不敢在这种地方动手脚，但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检查了两遍名单。

　　根据自己对二十万大军的印象，一一对照过去，大致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将名单收入怀中。

　　等回头就能上交给朝廷，让朝廷派人去回收大同宣府刮分后，二十万将士剩下来的遗产。

　　于谦继续向前，他的下一站是阳和。

　　朱祁镇于京城出兵时，文武百官劝阻，英国公张辅更是直言：“此时旱气未至，不宜出兵，否则必生大患”。

　　朱祁镇不听劝阻，执意出兵，离京城不久后，果真大雨滂沱，狂风烈烈，吹得人骨髓枯。

　　等到行至阳和，二十万精锐大军，已有数万将士死于路上，民夫更是被殃及无数。

　　于谦面色恍惚，仿佛看见面前的城池阴风猎猎，无数冤魂缭绕其上，发出阵阵不甘的嘶吼。

　　他的眼力不算特别好，却也不差，若隐若现间，能看见城外草丛里，有着许多尸骨，面目狰狞，被人抛进坑里，时至今日，仍未得到安葬。

　　于谦沉默许久，看着面前宛如人间地狱般的景色，默默为这些将士们点了两炷香，插在面前。

　　与此同时，大明的皇帝，却收到了一个意外的喜讯。

　　“启禀陛下，五级大工匠张九九领头进行的改造项目，取得了大突破，目前已能烧出质量合格的焦炭。”

　　“陛下是否要去看看？”

　　朱钰正坐在书桌后头处理公务，突然听闻此好消息，顿时抬起头来，一脸的惊喜之色。

　　成本足够低，质量足够高的焦炭，能够为锻造烧制提供更高的温度上限，对整个大明的工业体系而言，将会起到堪称基石的作用。

　　朱钰放下手上工作，决定立即去王恭厂看看，成敬早已备好战马，两人加上十几个锦衣卫，即刻出发。

　　皇帝有御道可走，在京城内奔走效率极高，很快就到了王恭厂。

　　众所周知，大明的这位新皇帝，对这些工匠所掌握的奇淫巧技很感兴趣。

　　尤其是王恭厂里头的大工匠，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经常能见到皇帝的他们，更能体会到皇帝对这些的狂热。

　　将消息汇报上去后，张九九早早来到大门等候皇帝驾临。

　　不出他的预料之外，这才不到两个时辰，皇帝便已快马加鞭而来。

　　“你就是五级大工匠张九九？”朱钰翻身下马，热情的问道。

　　张九九家里条件不算很好，供不起他读书，但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耳濡目染，也知道对皇帝该行怎样的礼节，否则便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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