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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第 78 章[1/3页]
他于途中即遇见玄鲤,主仆两个不及细说便推开他,大踏步奔入客房,推门而进:“皎皎!”
屋中满地狼藉,烛火幽幽。他走时她坐的那方妆台下森森的一滩血,却不见妻子身影。矮榻上依稀躺了个人,被烛光阴影笼罩着,辨不清脸。采蓝正坐在矮榻边哭,见他进来,满面泪水地抬起眼来,“郎君。”
谢沂脑中轰的一声,双眼赤红,失声唤:“皎皎!”
“听见啦,妾又没有聋……”
屏风后却传来微微无奈的一声,一道婀娜的影映在纱制的屏风上,清瘦袅娜,仿佛雪后霜枝,凌寒而放。
谢沂眉峰一皱,薄唇抿得死紧地走进来,脚步虚晃,绕过了屏风!
屏风后,桓微才脱了被血浸透的大氅棉袍,只剩罗衣绫裙,被他带进的寒风拂面一吹,身子便如风中柳枝忍不住地轻颤。四目相接,她娇红生两靥地抱怨:“妾在更衣呢,郎君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声……”
话音未落便被人拖进了怀中,谢沂眼中微热,语带哽咽,“你没事便好,我真担心……真担心……”
刺客破门而进的时候,她本能地拔出了长剑,动手也干脆利落,未觉有什么害怕。桓微此时才有些后怕起来,秋水如凝,怔怔的,回抱住了他。
她忽而想到,要是她死了呢?
郎君定会伤心的吧……
鼻间微微一酸,她脸儿朝他怀中偎了偎,声如绵雨,“有郎君在,妾不怕的。”
“我没有什么事的。是阿绿替我挡了一剑。”
采绿?
谢沂松开她,朝屏风后矮榻上灯火昏朦的地方掠了一眼。采绿已昏死过去,桓微用酒替她清洗过伤口,敷了药膏,又拿干净的白绢包扎了。这会儿额汗涔涔,面苍白如死。
他神情复杂,眉宇皱了一晌。
这一次,就暂且放过她了。若叫他发现她和北燕仍是藕断丝连,必定不会心慈手软。
屋外夜风打窗,桓微换过衣裳,于灯下听他将前院的事简要说了。这时玄鲤来报,从刺客尸体中搜出一枚令牌来,正刻着会稽王府的徽记。而前院,西府军士不遗余力地使上了军中审犯人的法子,早撬开了一群人的嘴这群人原是会稽王府的部曲,意图生劫桓氏女胁迫桓公,便事先埋伏在汤山驿站,杀害了原来的驿卒驿丞,尸体就埋在后山。对于刺杀之事,却殊不认。
谢沂轻嗤,果真是临海郡主,这样蠢笨的法子也就只有她才想得出来,还自鸣得意。⑦④尒説
他叫玄鲤把刺客头颅割下来,函封之,又道:“此地不宜过夜,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明日再返回建康,找萧纂要个说法!”
是夜,一行人往汤山里进发,车队停在汤山上琅琊王氏的别庄之前。
庄门高峨,灯火煌煌。这庄子正是当日王夫人送王琀来此“修身养性”的别庄,王湛近日也在此。待门童前往禀报后,桓微轻拉丈夫衣角,“要不,咱们就在山下将就一晚吧?”
一个是与她有过婚约、闹得难堪的王家郎君,一个是与她起过龃龉的王氏女郎。她实在尴尬。
谢沂却笑她,“怎么,皎皎这是近乡情怯了么?”气得桓微瞪他一眼,又不理他了。
这个人,醋汁子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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