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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风筝[3/3页]
模糊中无数张脸在眼前一闪而过,每一张嘴都在大声叫道:“猫姐!猫姐!”
闪着光的珠宝,雪亮的匕首,摇晃着的长索,整个大厅仿佛突然旋转起来,舒倾大叫一声,抱住了头。
“舒倾,你怎么了?”
叶念城闪电般地扑过来,黑豹忽然窜上了长索,猿猴般地爬上天花板,嚷道:“猫姐,我是黑豹啊,你难道忘了?”
“黑豹,猫姐。”
舒倾呆呆地自语道,忽然抱住头,满脸痛苦之色:“我的头好痛啊,好痛啊!”
“舒倾,你镇定一点。”
叶念城紧紧抱住不断发抖的舒倾,脸色惨白。
“我究竟是谁?念城,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舒倾歇斯底里地尖叫道。
叶念城慌乱地看着舒倾,忽然背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他转过头,一个匪徒手中的匕首滴淌着鲜血,面色狰狞地看着他。
“舒倾。”
叶念城喃喃地道,慢慢倒了下来。
“舒倾,舒倾!”
叶念城大叫着从病床上一跃而起。
“嘀嘀”,床头边上的心电图仪器上传来有力的波动声,绿色的心跳振幅曲线恢复了正常。
“念城,你终于醒了。”
雷明疲倦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紧握住叶念城的手道。
“雷明,是你。舒倾呢,舒倾去哪里了?”
雷明犹豫了一下,道:“念城,你刚刚经过手术,先静养一段时间再说。”
“舒倾呢?她到底在哪里?”
雷明无奈地摇摇头,道:“她走了,不辞而别。”
“你说什么?”
叶念城颤声道:“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把你送到手术室的当天晚上,她就失踪了。”
“你说谎!这不是真的,我要去找她,我现在就去!”
“你疯了,不想活了?”
雷明用力按住叶念城,厉声道:“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偷,猫眼盗窃集团的匪首,就值得你这么不顾一切,连命都不要?”
“她不是,她不是!”
叶念城情绪激动地叫道:“她是个好女孩,是你,雷明,一定是雷明你把她逼走的!”
“你胡说什么?我已经雇了好几家私人侦探所到处找她。念城,我和你相交一场,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对不起,雷明,我,我太冲动了。”
叶念城痛苦地道:“我心里很乱,雷明,我一定要找到她。”
“就算你要找到她,可也得养好了伤再说。”
雷明沉声道:“如果命都没了,找到她还有什么意义?”
叶念城颓然倒在床上,嘴唇颤抖着,呆呆看着雷明。
“当天我冲到大厅时,就发现你倒在血泊中,而舒倾紧紧抱着头蹲在地上,不停地尖叫。念城,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可能恢复记忆了。”
叶念城的脸痛苦抽搐着,道:“她看到了黑豹,黑豹叫出了她的名字。”
九
一个星期过去了,舒倾没有任何的消息,仿佛在这个城市无声无息地蒸发了。在叶念城的执意坚持下,雷明只好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
“你瘦了很多,要注意保重身体啊。”
雷明在柜台上结完帐,拍了拍叶念城,道:“公司在大陆的业务开展得很好,董事长对你很满意,看来不久你就会得到提升了。”
叶念城摇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卧病在床,哪里有时间工作。明明是你的功劳,何必强加在我的头上。”
雷明微微一笑,走到医院的停车库前,指着一部崭新的红色别克轿车道:“这是公司配给你的专车,试试看,可是上海制造哦。”
叶念城苦笑一声,道:“找到舒倾了吗?”
雷明黯然摇头,道:“忘了她吧,如果她真的恢复了记忆,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她会记得我的,我是她小时候的朋友,她会记得的。”
“时间会改变很多的东西。”
雷明钻进车,道:“我带你四处兜兜风散散心,我来这里那么久,你这个上海人也该尽一下地主之宜吧。”
轿车穿行在都市热闹的车流中,雷明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赞叹道:“这几年内地真是发展迅速,和香港真的没有什么两样。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回湖北老家看看。你知道我从小出生在香港,对老家根本没有任何印象。这几年总是听我的老爸唠叨要回乡探亲,呵呵,恐怕湖北现在也大变样了吧。”
叶念城长叹道:“香港是很好,但却不会让人有归属感。”
“是啊,整天为生存而打拼,让人忙碌得透不过气。”
“我们的根在这里。”
叶念城缓缓地道:“就像天上的风筝,飞得再高再远,总是要回到地面的。”
“对了,最近有个姓梁的女士来办事处找你,还询问你的近况。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什么人,所以没有告诉她你受伤住院的事,只是让她留了个电话方便日后联络。”
“没有意义了。”
叶念城木然道:“她是一家心理诊所的医生,我当初找她只不过是想恢复舒倾童年的记忆,现在她人都失踪了,这一切还有什么用?”
雷明皱眉道:“你何必老想着她?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那个梁女士就很不错,人漂亮,工作也好。人家对你的事情还很关心,说什么最近她在诊治一个和你的案例类似的病人,进展情况很好,让你有时间立刻去找她。”
叶念城身躯忽然一震,道:“雷明,我们立刻去她的诊所。”
“怎么,心动了?”
雷明打趣地道。
“你说舒倾会不会去找她?如果舒倾试图恢复记忆,一定会去找心理医生。你说,梁雅颜口中的那个病人,会不会是舒倾?”
雷明愣了一下,道:“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吧?”
“快去,我们快去!”
叶念城激动地叫道,雷明无可奈何地调转车头,道:“我看你真的中了魔了。”
轿车刚刚停在浦东的商务楼下,叶念城就飞也似地跑了上去,直奔顶层梁雅颜的诊所。
“砰”的一声,接待处的小姐还没有开口,办公室的门就被焦急的叶念城猛然推开。
宽大的真皮沙发床上,一个女子正睁开眼睛,缓缓坐起。
“叶先生,是你啊。”
坐在沙发前的梁雅颜有些意外,站起来迎上前微笑道:“怎么神色这样慌张?”
“舒倾,真的是你,我真的找到你了!”
叶念城顾不上与梁雅颜打招呼,颤抖地望着沙发上的女子,激动地扑上去。
“放开你的手。”
舒倾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冷漠得就像是一块冰,寒得叶念城的心一阵抽搐。
“我是叶念城啊,难道你忘了,舒倾,我是叶念城啊!”
舒倾忽然冷然笑了一声:“叶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叫舒倾。”
“不会错的,你就是舒倾,你就是舒倾!”
“叶先生,你们认识?”
梁雅颜诧异地道:“这位是我诊所的病人,就是上次在上海博物馆时我对你说起过的,那位与你的案例相似,同样试图恢复记忆的病人。”
叶念城身躯剧震,不能置信地看着舒倾,原来她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份,悄悄去找了心理医生。
“我都记起来了,想不到吧,叶先生。”
舒倾的目光中满是冷漠和怨毒:“说什么我叫舒倾,是你们保安公司的员工,原来全部都是无耻的谎言!”
叶念城脸色惨白,道:“你的确是舒倾,既然你恢复了记忆,为什么会不记得我?我是你念城哥哥,你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啊!”
十
“骗子!”
舒倾满脸不屑地道:“我过去根本不认识什么叫叶念城的人,我只记得几个月前在香港,是你给了我脑后重重的一击,将我击昏从而失去了记忆。叶先生,你欺骗我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想做神圣的耶稣,挽救一个失足的小偷吗?”
叶念城呆呆地看着舒倾,忽然大声叫道:“不可能,既然你恢复了记忆,不可能不记得我!你就是舒倾!是小时候住在我家对面的那个女孩子!我们常在一起放风筝的,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舒倾忽然大笑起来,冰冷的目光中却毫无笑意:“这真是我所听过的最荒谬最拙劣的谎话,叶先生,我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你就不用再演戏了。”⑦④尒説
看了一眼匆匆闯入的雷明,舒倾漠然道:“难怪我觉得这位雷先生对我的态度总是不太友善,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请一个小偷来你们保安集团工作,雷先生当然不会客气了。”
叶念城激动地道:“这样做是为了你好!你难道准备一辈子做个可耻的小偷吗?”
“谢谢你的善意,叶先生,这段时间承蒙你的照顾,我很感激。”
舒倾口气嘲讽地道:“如果你们不准备叫警察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舒倾!”
叶念城一把抓住她,嚷道:“你不能走!”
舒倾冷笑道:“我差点忘了,叶先生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怎么会让我这样轻易地离开呢?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的身体?”
叶念城抖索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舒倾脱下外套,露出曲线毕露的曼妙胴体,道:“想要你就拿去,在这里还是去宾馆?”
“无耻!”
雷明愤然叫道:“念城,我看你认错人了,她根本不是你童年时的好友,否则现在她恢复了记忆,又怎么会一点都不记得你?叫警察,念城,立刻报警!”
“不可能认错的,我不可能认错的!舒倾,你的左耳垂上有一颗红痣,我的朋友她也有!”
舒倾盯着叶念城看了很久,忽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道:“就凭这颗痣吗?叶念城,这个世界上左耳有红痣的女孩子不会只有我一个吧?单凭这颗痣,又能说明些什么?”
雷明摇头道:“念城,你这次真的认错人了,左耳长了颗红痣不过是巧合罢了。”
“也许她还没有恢复记忆,梁博士,她真的恢复记忆了吗?是真的吗?”
叶念城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情绪失控地对着梁雅颜大声叫道。
梁雅颜缓缓点了点头,低声道:“叶先生,她真的完全恢复了记忆,就在今天,她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包括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离开加入了香港盗窃集团,她全都记起来了。如果她说她不认识你,那说明她根本就不是你小时候的那个朋友。”
叶念城如同被电击一般跟跄退后,颓然坐倒在沙发上,神色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很多。
“念城,我要报警。既然她不是你的那个朋友,我们没有必要手下留情。”
雷明掏出手机,森然道。
舒倾目光闪动,突然抓起沙发前的转椅,用力向雷明飞掷过去,后者仓卒间闪到一旁,舒倾已经灵猫般地窜了出去。
雷明怒吼一声,就要拔腿追去,却被叶念城紧紧地抓住。
“念城,你?”
“算了吧,算了。”
叶念城面如死灰,喃喃地道:“一切都结束了,放她一条生路吧。”
雷明长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梁雅颜看了看叶念城,道:“叶先生,真没有想到,原来她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失去记忆的病人。”
“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认错人了。”
叶念城紧紧抱住头,痛苦地道。
“都过去了,叶先生,你不需要这样的。”
梁雅颜安慰道:“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那个朋友的。”
雷明道:“念城,这样不是很好吗?忘了这段不愉快的经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舒倾那样的小偷,呵呵,应该叫她猫姐,像她这样的窃贼,根本就配不上你。忘了她吧。”
“忘了她。”
叶念城喃喃地道,身前的梁雅颜正默默望着他,眼神中有柔情无限。
十一
“真的要走吗?”
梁雅颜呆呆望着窗外,目光跟随着一片冬日的落叶缓缓飘向街角。
叶念城点点头:“我已被公司调回香港总部,忙完在厦门的文物博览会后,我就要离开大陆了。”
不能留下吗?
梁雅颜在心中轻声地问,挽留的话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叶念城的目光缓缓扫过办公室的沙发,恍惚中,他好像又看到一个女子从上面坐起。满目怨毒地盯着他。
她现在又在哪里呢?
还在恨自己欺骗她吗?
为什么自己每次想到她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呢?
梁雅颜默默凝视着叶念城,风从窗户外吹入,掀得桌上的文纸哗哗作响。
“雅颜,认识你很愉快,希望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叶念城伸出手道。
以后真的会见面吗?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吗?
梁雅颜嘴角露出一丝凄然的笑容,握住叶念城的手,低声道:“那么再见了,念城。”
望着叶念城大步走出办公室,梁雅颜的心仿佛也沉落下来,窗外车水马龙,人海茫茫,上海的冬天同样是美丽的,但就像叶念城曾经说过的,真正属于他们的美丽,却是有限的。
夜幕低垂,海浪翻滚,呼啸着涌向浅黄色的沙滩。天空中堆积着厚厚的乌云,零星的雨点溅落在叶念城的脸上。他紧了紧衣领,指挥手下的员工将展示拍卖的文物小心翼翼地搬回海边的展示馆。
这次文物拍卖会在厦门的海滩举行,倚天集团承担所有的保安工作,由于这批文物总价值在几百万美金之上,不容有任何差错,所以总公司特地让已被调任集团董事的叶念城总负责会场的安全措施。
所有的文物都被搬回展示馆,叶念城最后检查了一下展览馆的各个入口,让员工们关上大门。
“叶总,您都几天没合眼了,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守夜的工作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一名员工关切地对叶念城道。
“没关系,反正拍卖会只剩下最后两天了。”
叶念城摇摇头,道:“我去检查一下卫生间和通风口。”
走到卫生间时,叶念城仿佛想起了什么,心觉得微微的疼痛。
卫生间里没有人,叶念城刚要离开,目光却无意中瞥见瓷砖地上落了一些细微的灰尘。
叶念城心中一紧,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忽然蹲下,身体蜷缩,藏入了大理石盥洗台盘的下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叶念城一动不动地蹲伏着,直到双腿酸软不堪,他看了看腕表,已经深夜十二点了。
叶念城暗笑一声,这些灰尘可能是打扫的清洁工疏忽留下的,自己真有点神经过敏了,他刚要钻出来,天花板上却传来细微的声响。
“噗哧”一声,一块天花板被掀开了,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跃下来,头上套着黑色的丝袜,面目难辨。
“猫姐,没有人。”
黑影抬起头,低声道。
又一个黑影从上面跳了下来,身材修长苗条,头上同样套着丝袜。叶念城的心怦怦地跳起来,手心渗出了汗珠。是她,原来是她!
“黑豹,小心点。”
后来跳下的黑影轻声道。
黑豹点头道:“这次还是那个姓叶的负责保安,猫姐,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来这里下手,那个姓叶的不好惹,我们已经栽在他的手里两次了。”
“因为我恨他,恨他。”
黑暗中迷人的眼睛闪动着复杂的光芒,叶念城的手颤抖了一下,多么熟悉的声音,就像小时候听到的穿过上海弄堂的自行车铃声,那么亲切,那么让他难以忘怀。
“外面的兄弟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猫姐,一切都安排妥当。”
“不对,这里还有其他人!”
黑豹愣了一下,叶念城猛然冲了出来,狠狠一掌切在黑豹的颈后大动脉上,随即飞起一脚,将他踢撞在卫生间的门上。
“真的是你。”
叶念城喃喃地道:“真的是你,舒倾,你还是做了窃贼!”
黑影神情剧震,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卫生间的窗口,森然道:“我早告诉你我不是什么舒倾,我是猫姐,一向做的就是这行。”
叶念城沉声道:“跟我去自首,这样对你有好处。”
“做梦!”
她忽然身体后仰,双手搭住窗框,灵巧地翻了出去。
叶念城随即扑了上去,紧跟着她翻出。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深墨色的海水卷起白色的浪涛。靠墙的长长的下水管道上,黑影敏捷地攀爬着。
叶念城犹豫了一下,随即攀上管道,向她迅速接近。
“轰隆”一声,夜空中暴起一个炸雷。浅灰色的天际亮起眩目的电光,火蛇般猛然劈下,大海开始愤怒地咆哮起来,雷声隆隆,电光闪烁,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管道顿时被暴雨弄得湿滑无比,攀爬的黑影颤抖了一下,不敢再爬。叶念城咬咬牙,小心地挪近她的身旁,一把抓住了她,沉声道:“这里很危险,跟我回去!”
“我不!”
她用力挣脱着,两人在管道上纠缠起来,双方同时手一滑,再也无法抓紧管道,两人惊呼一声,直直地摔了下去,顿时被汹涌的海水吞没。
咆哮的巨浪疯狂地席卷而来,周围回响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叶念城喘着粗气,死死地抓住她,竭力向岸上游去。
冰冷的海水淹没了舒倾的口鼻,震耳欲聋的海啸声中,她的脑中犹如万马奔腾,狂烈涌动。恍惚中,她仿佛看到自己正在一条小船上,周围是呼啸的狂风骇浪。
“舒倾!”
一对中年男女被海浪卷出小船,挣扎在汹涌的波涛中,对着她大声喊叫,眨眼没有了踪影,她惊恐地抓住套在身上的救生圈,哭喊着:“爸爸!妈妈!”
往事如同狂暴的海潮一般,瞬间冲过她纷乱的脑海,她记起来了,她全部记起来了,海浪吼叫着,撕扯着她,她被海水吞没,一个巨浪打来,完全失去了知觉。当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孤儿院的小床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是舒倾,我真的是舒倾啊!
她剧烈地颤抖着,她真的记起来了,她的童年,她的上海石库门老房子,她的离开,她抬起头,看到家对面的少年忧伤而无望的挥手。
“念城哥哥。”
望着紧紧抱住自己游向海岸的男子,她的泪水慢慢地涌出来:“你是念城哥哥,对吗?”
尾声
一轮红日轻轻地跃出海面,桔黄色的光芒柔软洒落在湛蓝色的海水上,海风轻抚,海鸥的鸣叫声清脆悦耳,白色的翅膀划碎阳光,就像是飞翔在天空中的风筝。
海滩上,两个身影浑身湿透,紧紧地抱在一起,似乎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将他们分开。
“真的是你吗,舒倾,再告诉我一遍,真的是你。”
“是的,真的是我。”
舒倾仰起头,柔声道:“念城你说过的,飞得再远的风筝,总是要回来的,因为它知道,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人在为它等待。”
回来的风筝[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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