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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八六章 满城风雨(下)[1/3页]

  天的东边浸润过来青色的光,持续了一晚上的阴雨,也渐渐变得柔和了一些。

  五湖客栈当中,有细微而谨慎的脚步声响起来,之后,有敲门声。

  “客官……客官……实在对不住,这个时候敲门……咱们店里有个小二,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

  “对不住、对不住……是忽然找不到了,就是来问问您,有没有见过他……”

  “……”

  “嗯,客官您也知道城里不太平……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我们也怕……”

  “……”

  “不好意思,打扰了……您休息……”

  笃笃的敲门声、对话声逐渐延续,到得二楼通道的一端,稍稍有些犹豫。

  “这边是那两个孩子……是不是……”

  “……也问问。”

  穿着青衣小帽的男子敲响了们,而掌柜打扮的中年人退到一旁,过得一阵,一个小光头揉着眼睛开门了。

  “啊……啊……阿弥陀佛……什么事啊?”

  “实在对不住,这个时候敲门……是咱们店里有个小二,个子稍微矮一点的那个,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

  “啊……”小和尚张着嘴巴睡眼惺忪地呆了一阵,而后点头,“阿、阿青……是那个叫阿青的小二哥……”

  “没错、没错,就是他。城里兵荒马乱,从昨晚开始忽然找不见他了,咱们就有些担心,想来问问您有没有见过……”

  “昨晚……昨晚出去了,不知道啊……”小和尚揉眼睛,揉到身上青紫的地方,痛得呲牙咧齿。。

  青衣小帽嗅着空气里的气味,也朝房间里多看了几眼。双方又是一些简单的询问,方才道歉离开。

  客栈掌柜与青衣小帽汇合。

  “奇了怪了……”

  “怎么?”

  “这俩孩子,昨晚当是跟人打了一场,你看那小和尚,鼻青脸肿的,房间里都是药酒的味道……阿青莫不是被他们……”青衣小帽蹙着眉头。

  掌柜也想了想,随后摇头:“……不见得,若真打得鼻青脸肿,动静一定大。要真是这两个孩子做了阿青,那也该是偷袭,不是三个人打成一团。而且你想,若真是他们干的,怎会带着药酒味直接开门?”

  “这两个孩子也不简单。”hTtPs://wap.xs74w.com

  “这个时候待在城里的,几个人简单了?多少都有些背景,晚上还动不动的溜出去,都是麻烦……”掌柜想了想,“阿青折在他们手上的可能性不大,现在就担心,他是落在自己人手上……”

  “他昨天带回来的几份东西……唉……”

  窃窃私语的两道身影逐渐离开,小和尚回到床上继续呼呼大睡,另一张床上,个子稍高的身影倒是陡然间坐了起来,他的意识也有些迷糊:“奇怪,昨晚不见了,今天早上就这么着急敲门?”

  “唔?”小和尚在一旁侧头。

  “有猫腻。”五尺Y魔嘟囔了一句,过得片刻,便又躺了回去。

  此刻的江宁城里龙蛇混杂,不少人都有点这样那样的小秘密。不过,五湖客栈这边的事情,与自己和小光头能有什么关系?如此想通,酣然睡去了。

  外头的阴冷的细雨仍旧在下,城市之中某些区域的状况,则在一点一滴的发生着变化。

  城市东头众安坊,一列车队在这清晨的雨中驶来,进入了“聚贤馆”最为核心的院落之中。从车上下来进入主院大堂的,便是如今的“平等王”时宝丰。这位主宰着公平党大部分商贸事宜的掌权者身形颀长,样貌温和而不失威严,远远看去倒更像是一名儒生而并非商贾,不少人都说,他与西南的那位宁先生做派有些相似。而公平党这一系的许多动作,包括在众安坊兴建“聚贤馆”,类比西南的“迎宾路”,或多或少的也都透露着这样的痕迹。

  时宝丰进入城内已有数日了,作为平等王一系的首领,这几天时宝丰正在巡视周围的地盘,并且秘密的会见一部分人。昨晚金楼那边的事情发生,他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只是到得清晨方才过来众安坊,准备见一见昨晚亲历了事件的金勇笙。

  在召唤金勇笙过来的时间里,时宝丰询问了一下次子的踪迹,众安坊内其中一名管事便上前来回报,道二公子就在小半个时辰前召集人马出去了,坊内几名能打的客卿也被他带了出去。

  时宝丰皱起眉头:“这逆子又要去惹什么祸了?”

  “听人回报,似乎是有人找到了那两名Y魔的下落。”

  “……什么Y魔?”时宝丰愣了愣。

  “就是……与严家小姐有关的那两位……”

  “……哼。”

  入城之后的这几天,时宝丰对于时维扬这个“逆子”颇不满意,私下里给了孩子一个耳光。具体的理由便是因为时维扬的莽撞赶跑了严云芝,搅合了与严家堡的联姻。

  时宝丰与严家堡的严泰威相交于微末,虽然这两年的时间,时宝丰乘着公平党的东风,忽然成了这世上权力最大的几个人物之一,在外人看来严家堡的支持已经可有可无,但作为一个商人,他却深深明白蚊子再小也是肉的道理。

  在他看来,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上天,但若是飞上了天便失去谨慎,不再稳固根基,那便是这头猪离死期不远的象征——这个道理,尤其是突然发家的人必须谨记的。

  而在第二个层面上,他认为自己与西南的宁毅是有共通之处的。对于经商者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西南那边早已做在明面上。

  ——契约。

  一个经商的人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守契约,哪怕乍看起来对方很弱小很好欺负,实际上损害的也是自己最重要的根基。往后谁还能跟这样的商人做生意?

  这个原则西南一直在守,他也并不含糊。这种不谋而合,也正是他与西南那位英雄所见略同之处。

  在这样的道理之下,虽然严家的那位姑娘在通山遭遇了一些事情,有了些不太好的传闻,可这能算是什么坏事?尤其是在对方出纰漏的情况下,自己这边反而可以大张旗鼓地为其澄清,予以接受,可以在这次各方汇聚的环境下,真正向众人展示“平等王”的肚量与豁达,这是何其理想的千金市骨的机会?

  别说通山的事情一听就是扯淡的,就算那严姑娘真的在通山遭遇了什么,她千里迢迢而来,自己这边应该表达的岂不也该是包容与善意?英雄大会这种事情,是在所有人面前表现自己形象的时刻,其它的小节,能有什么重要的?娶了以后不开心,出去玩就是了嘛。

  在抵达江宁之前,他早已做好了全套的准备:对严家表示同情和慰问,以最大的力度去渲染这场婚事,同时派人在私底下做出宣传——虽然严家的姑娘已经有了些许瑕疵,虽然严家堡本身对公平党这边也算不得强大,但时宝丰对于约定是绝不会反悔的,任何人千里迢迢地过来,时家都会对其作出最好的对待。

  结果,进来江宁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因为精虫上脑把对方吓跑了。

  所有的准备都落了空,严家的老二严铁和还跑到他的面前来声色俱厉地将他数落了一顿,时宝丰气得够呛,好不容易安抚了严铁和,当天就给了时维扬一个耳光,对其的称呼也直接变成了“逆子”。

  大清早的过来,逆子呼朋唤友又跑出去了,原本心中已经在酝酿对孩子的拳打脚踢,听得事关那两位Y魔,他才冷哼一声,平静了些许。

  严家的事情想要妥善解决,取决于两个方向。事情的主体自然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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