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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庶子、赘婿和许多贵人们[2/3页]
能不能有回旋余地。”
盛姿摇头:“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据说晌午过后便要内审。”
许白焰始终不曾开口,听到这里,他眼中好奇这次更浓了些。
他终于开口,眉梢天然有一段风韵:“师尊经常与孟孺京尹探讨所学,我也随他去过几次,京尹大人也识得我,晌午过后既然要内审,我们去看看其实也无妨。”
盛姿眼睛一亮。
苏照时却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父亲不准我随意出府,便只伱们二人去吧。”
许白焰却笑道:“这种有趣的事,自然要叫上郡主。”
太玄京尹府!
一处暗牢之内,陆景盘坐在阴冷潮湿的地上,手上的镣铐仍然不断传来寒气,让他气血凝结,体内剧痛。
陆景脸上并无表情,心中却竟然有些期待起来。
正在这时,一道目光却落在他的身上。
京尹府暗牢中自然不止他一人,光是他这一处牢舍里,另有一位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的人。
他远远打量的陆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仅只能依稀看到,这人脖颈上竟画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妖魔。
妖魔目光森森,那一双眼睛发着光,死死盯着陆景。
陆景并不在意,只是闭起眼睛坐在这暗牢中。
陆景身在暗牢。
太玄京尹府中,却有许多客人前来。
只是不知为何,孟孺大人今日不在,据说也是进宫了,主持今日事宜的是司法少尹林海桐。
林海桐不苟言笑,高坐在庭中。
可是心里却已然叫苦不迭。
因为这庭前,已然来了许多客人。
南国公府家主南停归带着义子南月象、以及那一位天骄女儿南禾雨一同前来,想要看一看京尹府的审问。
如今正在庭侧屏风之后。
这自然无可厚非。
因为这桩案件中失踪的南雪虎,是南停归的妾生子!
除了这些之外,另一侧屏风后,还有几位来历不凡的少年少女。
领头的是前些日子才归了太玄京,以刁蛮任性著称的安庆郡主。
另外两位也极不凡,一位是太枢阁盛次辅的女儿,另外一位虽然只是一介协律郎,官职与他相比,几乎不值一提。
可这位少年却享誉京中,又有一位将他视作子嗣的元神名士,前途不可限量。
这让这位司法少尹觉得颇有压力。
他也实在不解为何孟孺京尹不事先告知南府一声,让南府自行处理的这桩事。
可是这次,已经五十有余的林海桐也只能硬着头皮审理。
“带陆景上来。”
林海桐久日为官,即便心中烦闷,无论是神色和声音都无丝毫变化。
他传令而下,不多时祝春花就已经带着陆景来临!
此时陆景面色越发苍白了。
可当他一步步走入内庭,步履虽然缓慢,却十分坚定,并不算蹒跚。
他眉头皱起,眼中还有疑惑,唯独不曾有惧怕。
司法少尹林海桐一眼望去,不由在心中赞了一声好少年。
庭中诸多人虽然有巨大屏风相隔。
可奇异的是那两道屏风上,一道道元气光芒纵横,竟然穿透屏风,让诸人俱都看到庭中一幕幕。
无论是南停归、南禾雨、南月象,还是盛姿三人,也都看到了步入庭中的陆景!
陆景就是面色苍白,眼眸却依然澄亮耀眼。
看似平静如烟波湖海的眼眸下,竟然还暗藏着诸多波涛,配在这一张极俊美的少年面容上,竟然并不显丝毫违和,反而衬得他越发不凡来!
无论是南禾雨还是盛姿,甚至眼中泛着好奇的安庆郡主都不由疑惑,比起她们上一次见到陆景,今时今日的陆景竟然更加出彩了。
容貌倒还是其次。
尤其是那苍白面容下,透露出来的端正刚强的气质,也让她们觉得京中少有。
许白焰默不作声的盯着陆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来也是可笑,南停归和南月象直到今日,才第一次见到陆景。
南停归看到陆景手上的锁血镣铐,又看到他的面色如常,不由眉头微皱。
“这陆景倒是有几分骨气。”
“可是,雪虎也自有不凡,陆景又如何能够杀他?”
此间众人各有各的心思。
司法少尹看着站在庭中,身躯倔强玉立的陆景,轻声道:“跪下听审。”
众人并不觉有何奇怪。
送陆景上庭的祝春花,此时仍然站在陆景身后。
她正要将陆景压跪。
陆景却摇头道:“大人,陆景……不须跪!”
此言一出,司法少尹忽然皱眉。
南家三人也有些不解,南禾雨皱起眉头,也不知此时的陆景又在倔强什么,却也知陆景敢出此言,必然是有依仗的。
可是……又能有何依仗?
他是赘婿,自无功名在身。
莫说是这陆府庶子,就算是陆府主母犯了事,上了京尹府内庭,也要跪下听审!
正因如此,那司法少尹才会皱起眉头。
他正要询问,却见陆景轻声道:“陆景是书楼先生,早在夫子登天之前,大伏便有天诏,书楼先生……见官不跪,于庭不跪,只跪天地君亲师。”
书楼……先生!
陆景语气平常,声音也许因为体内的剧痛,而有些小,却又一气呵成,并不曾有丝毫停顿。
这般微弱的声音落于众人耳中,却不亚于雷霆轰鸣。
原本还想要压跪陆景的祝春花,都不由愣神。
南停归原本紧皱的眉头没有变化,脸上的诧异之色却几乎无法掩盖。
南禾雨、南月象同样如此。
“他……是书楼先生?”
南禾雨早已知道陆景入了书楼,也曾经在书楼中见过他。
经由南禾雨叔公的话,她一直以为陆景不凡,是不凡在他年纪轻轻就能入二层楼修身塔,以为她是二层楼弟子。
可她从不曾想过陆景竟然是书楼先生!
不光是庭下之人惊疑。
就连坐在庭上的林海桐都难掩眼中的惊异。
他仔细看着堂下这风姿不凡的少年。
只觉得眼前的少年说出这番话时,神色无比从容,眼神也带着沉稳,绝不像是在胡言乱语!
更何况,进了这京尹府又有几人胆敢扯谎?
可是陆景这番话语却又让人不得不怀疑。
因为陆景实在太过年轻。
“书楼……有这般年轻的先生?”
林海桐不用开口询问,又有一位功曹从旁站起身来,在他耳畔窃窃私语一番。
林海桐神色又有变化:“我倒是忘了,堂下人乃是赘婿贱籍,如何能成为书院先生,传道授业?”
陆景神色不改:“赘婿也有所长,书楼有教无类,教授许多弟子,自然也有贱籍入其中,成先生,传课业。”
林海桐摇头道:“可有明证?”
陆景正想要让他派人去书楼观棋先生处询问!
突然间,庭堂窗外,两道剑光闪过!
这两道剑光一道深黑,一道银白,其中夹杂着浓郁的元气,拖出长长的剑芒。
剑光之中凛冽的剑气横飞,种种锋锐气四散开来,令人惊异非常。
当那两道剑光飞过,窗中竟然飞来一纸书信!
“是于柏郎中的岁寒、松柏二剑。”
林海桐似乎并未曾修行元神,但他身旁的功曹却轻轻一指,书信立刻朝他飞来,落入他的手中。
功曹将书信递给林海桐。
林海桐打开书信,却见信上只写着寥寥数句。
“某曾送陆景入书楼,为先生,还请京尹府诸大人莫要上刑于书楼先生——钟于柏亲笔。”
这几句文字落入林海桐眼中。
林海桐面色立刻变了,眼中惊异更甚,却是惊异于陆景这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是书楼先生!
这样的能为不免令他心生敬佩。
他又随意将书信递给功曹,那功曹拿着书信去了右侧屏风之后,恭敬交给南停归。
南停归展信,南月象和南禾雨目光都落在信上……三人俱都沉默下来。
陆景这个南府的赘婿……
竟然是一位书楼先生,这等事不免太过玄奇了些。
自从订婚,迁移了户籍之后,南停归就再也没有关注过这位陆府庶子。
因为他并不紧要,南停归不愿让南禾雨与他成婚,只是碍于南老国公无法退婚,只能屡次去求老国公,推迟婚期,以待退婚的机会。
再加上在南府之前的讯息下,这陆景自小不得宠,陆府因为八九年前那一桩事想要将他养成废人,始终不让他出府,只让他待在那陆府小院中。
这样的人,又何须太过注意?
可仅仅只是不注意了这么些日子。
陆景又何时摇身一变成了书楼先生,甚至能够劳动那赫赫有名的安槐知命写来亲笔信,为他证身份……
诸多疑惑,盘旋在他们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
林海桐惊异之间,也不忘下令道:“没想到堂下人小小年纪,却还有这等身份。
既有天诏在先,自然可以于庭不跪。
祝春花,你解了他的镣铐,等查清此事再上镣铐不迟。”
谢春花愣愣的解开陆景手上的镣铐,直至此刻,这一位赤狮都还不知陆景为何这般年轻就能够成为书楼先生。
解下镣铐,陆景倏忽间便感觉到一股暖意从躯体中升腾出来。
体内原本已经凝固的气血也开始流动,一重接过一重,让他时时刻刻承受剧痛的五脏六腑缓和下来。
气色归于他的面目,也让陆景更俊美的几分。
盛姿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不在那般担忧。
她被屏风阻隔,可是另一道屏风之外的南禾雨却好像能够看到她。
南禾雨也注意到这个红衣贵少女眼中的担忧,心中不知在思索什么。
“陆景,如今有许多证言都能证明你去了远户街,甚至还曾殴打失踪的南雪虎,南雪虎被你打的气息不存,一动不动,你又拖着南雪虎离了远户街,可有此事?”
林海桐再度发问,语气严肃许多。
在场诸多人眼神立刻变了。
就连许白焰都疑惑于这一番证言。
更不要说熟知南雪虎的南家三人。
“陆景殴打南雪虎?”
南禾雨时至如今都不信会发生这种事。
南月象也极了解南雪虎一身刚猛的气血修为,眼前这少年又如何殴打南雪虎。
盛姿更是直接,心中暗道:“这样的证言必可以证明陆景无恙,陆景虽然天赋奇高,却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修行到击败南雪虎的程度……”
林海桐话语刚刚落下,坐在他左侧的功曹忽然一拍惊堂木!
陆景不由自己望向那功曹。
一瞬间,那功曹眼中发光,隐约可见其中有一道元神烈烈发光,那元神还睁开眼睛,与陆景的目光碰撞。
陆景目光一滞,体内元神却发着金光,开口道……
“确有此事。”
林海桐高声问道:“你打了南雪虎?”
陆景道:“是。”
“你将他打得吐血?”
“是!”
“你将他打的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是……是!”
……
林海桐声音一句比一句大,陆景的意识似乎越来越恍惚,可却仍然回答着林海桐的疑问。
一个一个“是”字回荡在内庭。
原本还松了一口气的盛姿面色紧张之余,还有着深深哑然。
南停归、南月象猛皱着眉头。
南禾雨时至如今,也不知该思索些什么。
眼前这位十七岁少年……竟然真的殴打了南雪虎!
许白焰、安庆郡主则更加惊讶,南雪虎早在几年之前那一场北秦黑甲的战事里,就已经扬名太玄京。
那时南雪虎就已经以悍勇著称,如今过去了数年,他的修为又有精进。
眼前这陆景又如何能肆意殴打他?甚至将他打得吐血?
诸多疑问萦绕在他们心头的时候……
“所以,你杀了南雪虎!”
林海桐声音已如雷鸣,在这庭中轰然作响。
他目光冷冽,直视陆景。
而那功曹也已然更大幅度的催动元神,迸发出真正玄妙,侵入陆景眼中。
可正在此时。
陆景却似乎恢复一阵清明,眼神不在那般麻木,甚至深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不,我不曾杀南雪虎。”
那功曹顿时泄气,闭起眼眸,揉搓眉心似乎已到了极限。
林海桐也觉得有些遗憾。
他之所以问出诸多问题铺垫,便是为了一重之后又一重,配合功曹元神神通,击碎陆景的意志。
可是没想到陆景意志坚定,便是那元神摄魂之术,也压他不住。
不过这也是寻常,即便有元神修士在旁,审案也绝无那般容易,遇到心智坚定之辈,气血阳刚之人,又或者读书读了一身正气的,往往不会被这样的神通所惑。
即便最初有用,遇到真正关键的问题,也会被他们挣脱!
否则有一个高强的元神修士在旁,就能保证天下再无冤假错案。
陆景挣脱那功曹的神通之惑,也令在场许多人惊讶。
可即便如此,林海桐依然不给陆景喘息的机会。
他高声问道:“以你的修为,如何能够击败南雪虎?你是否还有帮凶在侧?”
“那目睹的证人说你拖着南雪虎走入了黑暗阴影中,你去了哪里?”
“你说你没有杀南雪虎,可南雪虎已然失踪五日,他又去了哪里?”
诸多疑问接连而来,在旁侍立的十二位狮衙身上一股股气血激荡。
一瞬间,就整座内庭气血弥漫,威压冲天,带给堂下之人巨大压力!
可陆景却依然不改颜色。
“我拖着南雪虎离开街头,只是为了将他拖去远户街后的旧巷中,免得被人发现,那时他并未死,南雪虎乃是武道强者,不会这般轻易死了。”
林海桐又问:“你们为何发生争执?又如何在远户街相遇?”
这般疑问一出,庭中众人立刻仔细倾听。
陆景依然丝毫不犹豫:“不过以直报怨罢了。”
“何谓以直报怨?”
“南雪虎入我陆府,扬言我若不毁了和南家小姐的婚事,便要杀我,君子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他要杀我,我便与他约战远户街。
他……败于我手,自然要付出些代价。”
庭中沉默。
林海桐也不由皱起眉头。
虽然只是陆景一家之言,可他却也曾听过南府对于这婚事并不满意,甚至几次三番推迟婚期的事。
这样想来,陆景这番话语,似乎确有其真。
南停归也默默无语,心中却仍担忧着南雪虎,死死盯着陆景。
不知为何,南禾雨此刻却不想看陆景了。
她之前归京,南雪虎便曾经跟她说过一番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如今想起来,那些话也许正是应在此处!
可是,即便被这般对待的陆景,此刻仍然平静说着这番话,脸上也没有丝毫怨恨,没有任何委屈,不忿。
这让心中有八九分确认的南禾雨既是担忧南雪虎的安危,又觉得原来因为这桩婚事而伤神的,并非只有自己,还有眼前这位过的极辛苦的儒雅少年!
此时那屏风后,莫说是盛姿,就连安庆郡主脸上都不由露出厌恶的神采。
“这南国公府可真是有趣。”
安庆郡主冷哼一声:“招赘的是她们,杀人的也是他们。”
许白焰听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庆郡主说出这番话,庭中又有南府的人在,便连忙打圆场道:“郡主,林大人还在审问,其实我还是疑惑为何那陆景能够击败南雪虎。”
果不其然,便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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